天步口中那套首饰,成玉其实见过,她在梦里见过。
只是她从不知那华美饰物乃是由龙之逆鳞和夕晖晚霞打造所成。
在连三说出“送你句诗”之时,成玉就想起那个梦,那个她身在丽川时,闯南冉古墓前夜,曾做过个梦。
其实刚进入这小桫椤境,她便觉得眼前切眼熟。无论是那巨大而沉默月轮,那诗画般黄金胡杨林,还是那立在金色胡杨林间古朴无华
着额角问天步:“你说求亲……又说殿下拔掉身上逆鳞……这二者之间,有关系吗?”
天步看着国师,仿佛在看个弱智,但又想起来他还是个凡人,不清楚神仙世界常识也是情有可原,就将那种看弱智目光收收。“是这样,”天步感觉自己像是个私塾先生,“洪荒时代,八荒中五族征战不休,难得有和平时节,因此就算是最重礼制神族,在些礼仪方面也有难以顾全时候,譬如说成亲。”
“如今天族,若是位神君同位神女欲结良缘,其实同凡人差不离,也需三书俱全、六礼俱备,对新人同祭天地之时,还需将婚祭之文烧给寒山真人,劳真人在婚媒簿子上录上笔。但在战乱不休洪荒时代,哪里容得这许多虚礼。”
“彼时于龙族而言,若是真心想要求娶位神女,为示郑重,多以己身逆鳞为聘。若那女子答应,便将龙君所赠送逆鳞佩戴于身,如此便可视作两人成婚。倘若看到个女子身上佩戴逆鳞为饰,那五族生灵也就都知道这女子乃是某位龙君之妻。”
天步追忆完这段古俗,打心底觉得这很浪漫,脸上不禁现出神往之色。国师虽然最近读很多话本子,对于情爱之事略懂点,但他本质还是个直男,听完天步所言,并没有感到这有点浪漫,他甚至立刻指出这古俗中潜在危险隐患:“照你意思,三殿下也是想效仿这段古俗向郡主求亲。”国师眉头紧皱,“可逆鳞生在龙颈之处,失逆鳞,岂不是失处重要护甲,使身体有很大破绽?这很危险啊!”
天步也是被国师清奇思考角度给惊呆,时讷讷:“是、是有点危险,但正因为逆鳞如此重要,以它为聘,才能显出求妻心诚啊。洪荒时代,但凡以逆鳞为聘去求娶神女龙君,差不多都能得偿所愿,鲜有出师不利。”
“哦,这样吗。”国师干巴巴地点点头,但他立刻又生出个新忧虑,“可小郡主介凡人,怕是受不得吓吧,若知那是殿下身上逆鳞,她还会将它佩戴在身上吗。况且三殿下巨龙化身,那逆鳞少说也得玉盘那样大,如何佩戴于身呢?”
天步欣慰国师终于问出个有水平问题:“殿下取晚霞最艳线红光,将龙鳞打成套首饰,觑见过眼那首饰图纸,很美,郡主定然会喜欢。”
国师吃惊:“打造成套首饰?”
天步抿嘴笑,给快要熄灭篝火添把柴,没再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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