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垂眸:“父神又来姑媱山邀她入水沼泽学宫,兴许应付父神耽搁。”
青衣少年仰头望天:“父神怎还没放弃呢,被拒绝得有十来次吧,尊上她不喜欢上学,他来苦劝百次,她也不会去。”又叹息,“其实觉得,她不如去上上学好,也好转移转移她注意力,毕竟将所有精力都花在收集八荒异花异草上,越干越痴迷,这也不是个事,太过宠爱那些花木,容易让他们骑到她头顶上。”
白衣少年责备道:“成天胡说些什。”
青衣少年摸摸鼻子:“哪有胡说,莫不是你忘尊上以玉罩覆其面、天下皆不识其颜原因?当初就是因她心想将蓇蓉从她嶓冢山老家移到们姑媱山来,可蓇蓉她却嫉她美貌,恨她长得比自己好看,非要她立誓今生不以真颜示人,才肯到姑媱,她竟然也答应……”
白衣少年咳声:“别那样说蓇蓉,她不过性子娇些。再说,尊上至今依然最喜爱她,你如此说她,若
什?”
连三微微蹙眉:“被他发现。”他瞥冰榻上似在沉睡青年眼,揉揉额角,“他应是快醒。”他起身离开冰榻,立在张玉桌之侧,执壶为自己倒杯水,却只握着那水杯,半晌也没有饮下。
国师在他身后迟疑着唤他:“殿下。”他亦恍若未闻,只是想起方才在季明枫,不,帝昭曦,他想起在帝昭曦内心中所见。
大约因忆川之水唤醒人主沉睡记忆,但人主本人却暂时未醒之故,潜入他识海,无需三殿下操纵藏无突破他心防,便自有久远记忆似浪潮般袭打而来。
是个黄昏,阴沉天幕似口铁锅,笼住下方原野。原野之上个部族刚经历场残酷屠戮,四处皆是血、尸块和荒火。个极小人族孩子从那被荒火燎半主帐中窸窸窣窣爬出来。
孩子约莫三四岁,脸脏污,抱着把小小弯刀。甫钻出帐子,他便发现不远处有头孟极兽正埋头啃咬新鲜血尸,孩子立刻僵住。那灵敏猛兽亦察觉他,倏地抬起头来,人兽隔着荒火和硝烟对视。小小孩子紧张地抿着嘴唇,慢慢举起手中弯刀,野兽似被激怒,嗷地吼叫声猛扑过来。眼看那孩子就要命丧于孟极兽之口,半空中倏然出现道光,撞进光里猛兽竟在刹那之间化作灰飞。
双少年自光中走出,均是秀雅好样貌,白衣少年抬眼四望,叹息道:“又个被带累人族部落。”
青衣少年撇撇嘴:“人族弱小,向来依附于神族,如今神魔妖鬼四族征战不休,小小人族,又岂能独善其身,被带累是必然,不过照这样下去,他们离灭族倒真是不远。”
白衣少年瞧着不远处戒备地望着他们孩子:“尊上说过,只要救下这孩子,人族便不会灭族。”
青衣少年也将目光投向那孩子,手抚着下颏揣摩:“真是他?尊上没有算错吧?对,怎尊上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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