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花灯会上,他们又碰到成玉。那时候天步正陪着连三穿过那条花灯铺就灯道,去前头八角亭中见国师粟及。
连三挑剔,等闲侍者合不他意,因此出入从来只带天步。但遇到需在宫中耽搁场合,带个侍女跟着显然不像话,这种时候天步会根据情况扮成个侍从或者扮成个小厮近身伺候。天步入宫也不知入多少次,朝中*员她大半都识得,故而踏上灯道之时,便辨认出站在前头组仙鹤花灯前、正和成玉聊天那位,乃翰林院修撰廖培英。
廖培英乃是个孤高才子,天步见过数次,印象中是个落落寡合、同人寒暄都寒暄得很敷衍青年。但今日廖修撰却令天步刮目相看。虽然离得有些远,却也辨得出廖才子此时舌灿莲花,那热情洋溢、容光焕发面容也和印象中棺材脸很不相同。又见成玉面上带笑,不知廖修撰说什,她似乎有些吃惊,抬手轻轻掩住嘴唇,手指纤细雪白,指尖却染着绯红蔻丹。因是这样个人、这样只手做出那样动作,便让那动作显得有些天真又有些娇气,倒是很衬她。而她即便吃惊亦眉眼弯弯,笑意未减,显然和廖培英聊得还挺高兴。
大约感觉到有人向他们走过去,她漫不经意地抬抬眼,瞧见来人是他们,张脸立刻就白。但这次她居然没有立刻逃走,只是白着张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目光左顾右盼,随着他们走近,终于凝在连三身上,却带着显而易见惶然和不知所措,像是很怕他走近,却硬是撑着自己接受他靠近。在彼此距离不过丈远时,天步听到成玉极轻地叫声连三哥哥,褪尽血色张脸也随着这声低唤而慢慢染上点红意。
虽然那声低唤细若蚊蚋,但天步自然明白连三听到。可他却并没有停步,就像是没有看到她,面无表情地自她身边走过去。廖修撰原本正要同他行礼招呼,见此情形有些发蒙,在后边低声问成玉:“将军是有急事,没有看到郡主同臣吗?”天步亦难掩惊讶,踌躇下,见已被连三落在身后,只好赶紧跟上去。
天步没忍住瞧眼连三,见他脸色冷肃,是近日来贯表情。她悄悄回头,看眼成玉,却见那方才因连三突然靠近而脸色乍红小少女,张脸复又惨白,眼中亦像是有些什氤氲。夜色中花影寂寞,灯影如是。她愣愣地站在花灯光影中,廖培英又同她说句话,她却像是没听到似,只是呆呆望着他们背影,似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什。
大约在干宁节过去十天后,花非雾从琳琅阁鸨母徐妈妈处听到个令人震惊消息。说玉小公子重出江湖,包梦仙楼红牌陈姣娘。姣娘擅舞,小公子醒时耽溺于舞乐之乐,醉后卧倒于美人之膝,醒复醉醉复醒,在姣娘身上砸大把银子,好不痛快。
须知外人看来,玉小公子自打十二岁那年在花非雾身上砸下九千银子将自己在烟花地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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