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君说:“真可怜,如果买把提琴也算是坏事,那音乐学校学生就都是罪人啦。”
迷亭紧接着议论说:“如果你做别人不承认事儿,不管那件事儿多好,也是罪人嘛。所以说,人世间,罪人问题是最不可靠。耶稣也是因为他生在那个社会所以成罪人嘛。美男子寒月君,也是因为要在那儿买提琴,所以是罪人嘛。”
寒月微笑着说:“那照您吩咐,权且当回罪人吧。当不当罪人倒没关系,只是怎也到不十点钟,这可使犯难啦。”
迷亭说:“那好办,你就再数遍街名呗。那样还嫌不够,你可以再来回‘秋天太阳明晃晃’嘛。这还不够话,你就再吃上三打柿饼,不就行吗?反正们会听到底,在十点钟到来之前,你就讲下去吧。”
寒月君味嘻嘻地笑,然后说道:
又觉得心神不宁,也不太好。这样,万不得已,决定在这段相当长时间里在市内散散步。可是,要是在平时逛上两三个小时,总觉得时间很快就会度过,唯独这天晚上,时间过得真慢啊!深深感到这才是‘日如千秋’哩。”寒月君故意装出副焦急样子看着迷亭先生。
迷亭说:“古人也说过,‘等妹久不至,心焦似火’嘛,而且比起被等人来,等人人是最不好受嘛。那挂在店头提琴当然在焦急地等着你,不过,你活像个漫无着落密探,在那里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当然焦急就不用说。简直是‘累累如丧家之犬’嘛。说真,再也没有比失掉主人狗更值得人同情啦。”
寒月说道:“狗嘛,说得太过分啦。还没做过被比做狗事儿哪。”
东风安慰寒月说:“听你讲,感觉到仿佛就在读以前艺术家传记般,深感同情啊。迷亭先生将你比做狗只是开个玩笑罢,你不用放在心上,往下讲吧。”其实就是没有东风君解围,寒月也还是要讲下去。
“随后又从徒街走到百骑街,从百骑街又走到钱庄街,又来到鹰匠街,在县署前数数枯柳数目,在病院旁计算下有多少亮灯窗子,在染坊桥上吸两支烟,这样,看下表……”
“您这样都替先说啦,可就没辙啦。那,就来次飞跃,就算它到十点吧。这样,在预定十点钟,来到‘金善’店前看,由于秋天夜寒,白天这主要街道钱庄街,到这时几乎行人绝迹,就连偶尔从对面传来木屐声,也
“到十点钟吗?”迷亭问。
“可惜是还没有到。走下染坊桥,顺着河东上,遇上三个搞按摩盲人。随后是不断地听见狗在远处吠叫声啊,先生!”
迷亭立刻搭言:“在漫长秋夜,在河畔听狗远吠声,真有点戏剧性味道呢。你就成那种逃亡武士角色啦。”
东风君问道:“是寒月君干什坏事吗?”
迷亭先生代答道:“不用忙,马上就要干坏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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