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见着他?”迷亭不解地问道。
“个星期前他来,和谈很久才回去。”主人说。
“怪不得觉得你是在大讲特讲独仙那套消极理论呢。”迷亭说。
“说实在,很佩服他说法,所以现在也正在准备加把劲修养。”主人说。
“加把劲当然不坏,不过你如果把别人话过分当真,可要倒霉呀。说起来你这个人毛病是不管别人说什立刻当真。独仙也只是嘴上说得很像回事,但真到紧要关头,还不是样?你还记得九年前大地震吧,那时从宿舍楼上跳下去受伤,只有独仙个人呀。”迷亭说。
服之后悠然归去那位哲学家,毫厘不差,正是独仙君。现在主人煞有介事地发表通见解,完全是从独仙君那里贩卖来,他原以为不知就里迷亭,突然间提到这老兄名字,也正是在暗中对主人鹦鹉学舌给当头棒。
“你听过独仙所讲理论吗?”主人问道。
“什听过没有听过,说到那家伙理论啊,十年前在学校时候和今天没有根本变化。”迷亭说。
“真理不是那容易变嘛。它之不变,也许更令人信服。”主人说道。
“唉,正是有人吹捧他,所以独仙那套才行得通。先说他那八木姓就妙得很。他那胡须就完全是山羊胡嘛。而且他那胡子从住在学校宿舍里时候就长成那个样子。他独仙这个名字,也怪有意思。以前,他每到这儿来住时候,总和议论他那套消极主义精神修养。他总是喋喋不休地重复他老调调。说:‘得,咱们该睡觉啦。’可这位老兄才不考虑这些哩,满不在乎地说:‘不困。’仍然大谈其消极论,弄得十分为难。不得已,说:‘你可能不困,不过可困得不得,还是请你睡吧。’总算是哀求似让他睡下,可事情到这儿并没完。当天晚上,闹耗子,把独仙鼻头给咬。这下,半夜里可就折腾起来啦。看来,这位老兄虽然嘴上说些开悟话,其实还是怕死,他可担心啦。他责怪说:‘耗子毒旦传遍全身就糟,你得给想点办法。’闹得不知怎好。后来,实在无法,只好到厨房去,往纸片上抹几个饭粒,把他糊弄过去。”
“对那件事,本人不是很有番说法吗?”主人说。
“是呀,要让他本人说,
“怎样糊弄?”主人问道。
“说,这是进口膏药,是最近德国医生发明,印度人被毒蛇咬伤,贴这种膏药,会立见奇效,你只要贴上,准保不会发生问题。”迷亭说。
“你从那时起,就已经很会蒙人,是不是?”主人说道。
“独仙君真是个老好人,他信以为真,终于呼呼地睡着呗。第二天醒来看,膏药下边搭拉着白线样东西,原来就是他那山羊胡子挂上去啦,真滑稽极啦。”迷亭笑着说。
“不过,在那以后,他似乎很有进步呢。”主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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