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只顾注意这老头儿，不但把其他怪物们都忘得
干二净，而且把蹲在浴池里烫得难受
主人也给忘到九霄云外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冲澡交界处大声喊叫。看，他不是别人而正是主人苦沙弥先生。主人声音极大而且沙哑，不易听清，这当然不是从今天才这样，不过，这次是在这样地方，所以惹得特别吃惊。匆忙中想到这准是主人在热水池里浸泡得时间太长、虚火上升缘故。这件事，如果单纯是他病态冲动，当然不能责备他，然而他虽虚火上升，头脑却分明十分清醒，这点只要说明他为什
发出如此离谱儿大喊大叫，就可以解。他是同个不值得理睬自高自大“书生”争吵起来。主人在喊叫：“你给往后退！往小桶里溅水可不行！”事物是多种多样，没有必要定认为主人狂叫是由于虚火上升。您可以这样解释，在万个人当中允许有个人像高山彦九郎〔12〕那样来大声斥骂山贼，而苦沙弥本人也许正是以这样意图来演出这出戏。不过，对手既然不以山贼自任，当然不会出现预想结果。那个“书生”回过头来，很老实地说道：“是先在这里。”这是般回答，只表示他不想离开那个位置，不肯照主人想法办。从“书生”态度和语气来看，实在没有被值得骂为山贼可能。按理说，不管主人怎样虚火上升，这点也是应该明白。但是，主人这番狂叫并不是对“书生”占据位置不满，而是完全因为刚才这两个青年人毫无那种稳当劲儿，味地讲许多高傲自大、自作聪明事儿，主人听这些大动肝火。所以对方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句，并不想退回到板地上来。这样，主人又大喝声：“什，混蛋！你怎可以把脏水哗啦哗啦往别人小桶里溅呢？”心里对这两个小青年早就不满，这时也不由得喊声“快哉！”不过，又觉得作为学校教师主人，他这言行也不够妥当。说起来，主人性格总是过于古板，不太好。他就像烧过煤渣样，全是棱角，而且又死硬得很。据说在古时候汉尼拔〔13〕在越过阿尔卑斯山时，在进军路上有巨大岩石阻路，妨碍军队通过，于是汉尼拔在这块岩石上浇上醋，然后用火烤，使岩石松软，然后用锯从中间将这块巨岩锯去大节，于是军队得以顺利通过。想，像主人这样在药池里浸泡那久仍然毫不奏效，就只有浇上醋、用火烤办法。否则像这样“书生”就是来上几百个，用上几十年工夫，也不会治愈主人顽固症。这多在浴池里浸泡着人，这多在水龙头前冲澡人，都是脱掉文明人所不可缺少衣服怪物集团，当然不能用常规来要求他们，他们可以愿意干什就干什。他们胃跑到肺地方去，和唐内成清和源氏，对阿民百般地不信任，这些都未尝不可。但是，他旦从冲澡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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