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从老人家那里寄来个包裹,想大概是给寄来点什道谢东西吧。打开看,是那顶大礼帽,还附封信。上边说:‘承你费心购得此帽,惟尺寸稍大,希持此帽到帽店,烦其代为缩小是盼。随信寄去邮政汇票纸,以供缩小之费用。’”主人说:“果然不错,真是个死脑筋呀。”看来,主人为发现天下还有比自己更死脑筋人而感到十分满意。接着主人又问句:“那以后呢?”“以后?有什办法,只好由来拜领,戴呗。”主人嘻嘻地笑着说:“就是这顶帽子啊?”主人妻子怀着好奇心问道:“那位老人家是男爵吗?”“你指谁?”迷亭问。主人说:“指你那个铁扇伯父呀。”“不,他是位汉学家。年轻时候,在文庙迷上什朱子学啦,所以在今天大发光明电灯之下,头上还顶着那个顶髻呢。真拿他没办法。”说着他个劲抚摸着下颏。主人说道:“不过,老兄,你刚才可是对那个女人说,是牧山男爵哩。”主人妻子唯独在这个问题上,是完全同意丈夫意见。她说:“您是这样说呀,在起居室里也听到呢。”“这样说过吗?哈哈……”迷亭毫不费劲地纵声大笑起来:“那是编造,要真有个男爵伯父,现在早就当上局长类官儿啦。”他对自己瞎说满不在乎。主人表情又像觉得有趣,又像是替迷亭担心,说道:“早就觉得有点不对头嘛。”主人妻子却十分佩服地说:“哎哟,您倒是真能本正经地说瞎话哪!您也真够会吹牛!”迷亭说:“比起来,那个女人更能吹呀。”主人妻子说:“您也决不会输给那位太太。”迷亭说:“不过,苦沙弥太太!吹牛只不过是吹吹而已,可那个女人吹牛,却是别有用心、不怀好意呀,品质很恶劣嘛!如果把来自鬼聪明花招和发自奇想滑稽趣味混为谈,则势必使喜剧之神不能不为缺少巨眼卓识之士而悲伤下泪,你们说对吧。”主人垂下眼皮,说道:“天晓得!”主人妻子边笑着,说句:“还不是回事儿。”
〔23〕日本相扑力士头上顶髻。
过去从未去过对面那条胡同。所谓转角上那座金田公馆究竟是怎个势派,从没有见过,连名字今天还是头次听说。在主人家里,次也没有谈论过实业家事儿,就连受主人豢养,对这方面不但毫不沾边,而且是漠不关心。然而,想不到通过鼻子访问,总算从旁恭听到他们谈话。这使不由得遐想他家小姐娇姿艳态,推测他们富贵权势。这来,虽是只猫儿,也不能安闲地躺在廊里睡大觉啦。非但如此,对寒月也产生深厚同情。对方收买博士夫人,收买人力车夫老婆,甚至还收买教二弦琴那位“天璋院”,人不知鬼不觉地把寒月崩掉两颗门牙事儿都侦察出来。而寒月先生却只知道笑嘻嘻地关心自己外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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