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千多个日子,西陵珩没有给蚩尤片言只语,蚩尤却照旧给她写信。
四年后,玉山上依然是千年不变景色,玉山下却刚刚过完个异样寒冷严冬,迎来温暖春天。
西陵珩在桃林眯着眼睛看太阳时,青鸟带来蚩尤信。
信很长,平平淡淡地描述风土人情,温温和和地叙述着些故事,里面句看似平常话却灼痛她眼。
“行经丘商,桃花灼灼,烂漫两岸,有女浆衣溪边,又想起你。”
王母笑着声声地唤她,“阿嫘,快来,阿嫘,快来……”
西陵珩第次知道,原来自己母亲曾被女伴娇俏地叫“阿嫘”。她站起来,陪着王母跳舞,却无法回应王母呼唤。很多很多年前,王母也应该有个温柔名字,只是太久没有人叫,所有人都不知道。西陵珩不想叫她王母,至少现在不想,所以她不说话,只是陪着她跳舞。
蟠桃宴后,玉山恢复原样,冷清到萧杀,安静到死寂。
每天都和前天模样。模样食物,模样景色,因为四季如春,连冷热都模样,没有点变化。
前面三十年,西陵珩因为年纪小,经历事情少,并不真正理解失去自由痛苦,无所畏惧,痛苦自然也淡,可这三十年才刚开始,她想着还有三个三十年,就觉得前面日子长得让她畏惧,因为畏惧,她痛苦变得沉重。
丽无比桃花日日又年年?
王母沉吟瞬,问道:“你母亲可好?”
西陵珩侧着头想想说:“挺好,她喜静,从不下山,也很少见客。”
王母容颜仍如二八少女,纵使是神族,蟠桃也不能让他们长生不死,不过常食却能让容颜永驻。西陵珩看着王母,突然冒出句:“母亲头发早已全白。”
“你爹爹、你爹爹……”王母话没有成句,就不再说。
个无意落下“又”字让西陵珩辗转反侧晚上。
第二日清晨,烈阳带着她信再次飞出玉山。
经过几
玉山隔绝世界。也把西陵珩隔绝在世界之外。她常常想,也许等到她下山时,会发现她已经和所有朋友没有话说。他们知道,她点都不知道。
即使是神族,生之中又能有几个正值韶华百二十年?
西陵珩给蚩尤信越来越短,越来越少,到后来索性不写。
蚩尤却坚持着隔二岔三书信,他甚至都不问西陵珩为什不再回信,他只平静地描述着自己生活,偶尔送他个小礼物。
西陵珩虽然不回信,可每次收到蚩尤信时,心情都会变好点。
西陵珩却已经明白她想问什,“母亲喜静,爹爹很少去打扰她。”
王母和西陵珩相对无言,王母是因为玉山戒规不能下山,母亲呢?又是什让她画地为牢?
王母忽然想大醉场,高呼侍女,命她们去取酒。
王母醉,几千年来第次醉。
西陵珩看着她在桃花林里,长袖飞扬,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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