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用筷子使劲扎块肉,嘟囔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年纪看着也渐大,难道要学孤老终身?”
用过晚饭后,回到自己屋子。
个人在黑黢黢屋里坐很久,摸索着点亮灯,寻出平日烹茶炉子,架炭火。从衣柜里捧出竹箱,看着满满箱按照日期搁好绢帕,忽然笑起来。
快乐是心上凭空开出花,美丽妖娆,低回婉转处甘香沁人。人记忆会骗人,怕有日会记不清楚今日快乐,所以要把以后发生事情都记下来,等有日老时候,老得走也走不动时候,就坐在榻上看这些绢帕,看自己快乐,也许还有偶尔悲伤,不管快乐悲伤都是活过痕迹,不过会努力快乐……
原以为抛开过往,以后日子就只会有偶尔悲伤,可原来你再努力、再用心,落得仍是痛彻心扉悲伤。也原来有很多记忆,人会情愿永远抹掉它,没有忆,则没有痛。
侧头看去,竟然是霍去病管家陈叔。
他快走几步,笑着向行礼,闪身避开:“陈叔,可受不起您这礼。”
他笑道:“怎会受不起?要不是你,哪有命站在这里给你行礼?”
“有什事吗?竟要麻烦您亲自跑趟?”
陈叔看向还立在院门口红姑,红姑忙向陈叔行个礼后匆匆离去。
回大漠草原?”
犹豫会儿:“不知道。”
“你不知道?人家都这样,你还……你……你……”霍去病霎时顿住脚步,满面怒色,气指着。
神色黯然地静静看着他,他忽地摇头,大步快走,仿佛要把切不愉快都甩在身后:“看你是个贱骨头,欠打!可他娘居然比你更是个贱骨头,更欠打!”
花匠在土里翻弄会儿,摇摇头对说:“到现在还没有发芽,看来是死透,给您重新种几株吧!”
手扬,把长安城中第场喜悦丢进炭火中,炭火骤然变得红艳,喜悦地吞噬着绢帕。
九爷,这几日
“主人从开春后就日日忙碌,回府时间都少,实在不得抽身,所以命给你带句话,明日黎明时分他离开长安赶赴陇西。”
向陈叔行礼作谢:“麻烦您。”
陈叔笑看着,满眼慈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会儿后,他终于告辞离去。
用晚饭时,红姑忍半晌没有忍住,说道:“霍府这个管家也不是般人,听说是个挥刀能战、提笔能文人,他虽没有官半职,可就是朝廷中*员见他也客客气气。看霍大少脾气虽然有些难伺候,可对你倒不错……”
“红姑,吃饭吧!”
“不用。”
花匠站起道:“可这花圃没个花草,光秃着也难看,要不挑几株芙蓉种上?”
“不用费那个心思,光秃着就光秃着吧!”
站在花圃前,怔怔发呆,花匠何时离去也没有留意。
日影西斜时,红姑在院子门口叫道:“小玉,有贵客来拜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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