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神色,明白自己言语造次,心中十分懊恼,今日怎?怎频频制造口祸?想道歉又不知道该从何道歉,只能默默走着。九爷忽地笑着摇头:“你确是在狼群中长大。”
放下心来,也笑着说:“现在已经十分好,以前说起话来才真是点儿顾忌都没有。”
自从城外农庄回来,心中直在琢磨,却总觉思绪凌乱,难有齐整,找出预先备好绢帕,边想边写:
、儒家那套学说,你显然并不上心,只是《诗经》翻得勤。既如此,应该并不赞同皇权逐渐地高度集中,也不会认同什天子受命于天、为人子民除忠还应忠胡说八道。二、你显然极喜欢老子和庄子。黄老之学,只听阿爹断断续续讲过些,并没真正读过,但也约略知道二,如果你喜欢老庄,那现在切对你而言,岂不都是痛苦?三、你最崇敬是墨子,墨子终其生为平民百姓奔走,努力说服各国君主放弃战争,帮助小国建造城池兵器对抗大国。你心中大国是汉朝吗?小国是西域各国吗?你愿意选择做墨子吗?可那样,不是与老子和庄子背道而驰吗?
轻叹声,在砚台边轻顺着笔,是理解矛盾,还是你心内充满矛盾?不关心你身世如何,现在又究竟是什身份,只想明白你心意如何。
”
他点点头,笑把从头到脚打量番,指指头上草帽和胳膊上挽着篮子:“把衣服再换下,活脱儿个农家女。”
把篮子拿给他看:“这是摘豆角,这是胡瓜,还有韭菜。”
他笑道:“们在这里吃过晚饭再回去,就吃你摘这些菜。”
喜出望外地跳着拍拍掌。
收好绢帕,匆匆去找红姑:“你帮请个先生,要精通黄老之学和墨家,懂诸子百家。”
红姑惊疑道:“难道还要园子里姑娘学这些?认识字,会背几首《诗经》已足够。”
笑道:“不是她们学,是想听听。”
红姑笑应:“行!派人打听着去请,你再学下去,可以开馆授徒。”
和九爷沿着田边慢步而行,日头已经西斜,田野间浮起蒙蒙暮霭。袅袅炊烟依依而上,时有几声狗叫鸡鸣。荷锄而归农人从们身边经过,虽有疲惫之色,神态却安详满足,脚步轻快地赶着回家。
脑子里忽然滑过“男耕女织”四字,不定真男要耕、女要织,其实只要能如他们样,彼此相守、和乐安宁。偷眼看向九爷,没想到他也正在看,两人眼神蓦然相对,彼此怔,他脸竟然有些微红,视线匆匆飘开。
第次看见他脸红,不禁琢磨着他刚才心里在想什,直直盯着他,看又看。九爷轮椅越推越快,忽地侧头,板着脸问:“你在看什?”
心中仍在思量,嘻嘻笑着随口说:“看你呀!”
“你……”他似乎没有料到竟然如此“厚颜无耻”,个字吐出口,被噎得再难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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