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为什?他对点儿好感都没有吗?可他为何又对这好?为何晚归时,会在灯下等?为什每个小毛病都惦记着,都仔细开方子给,时时叮嘱?为什会温和疼惜地和说话?为什给过生日?为什?太多为什,让脑袋疼得似乎要炸裂。
新年时节,户户门前都挂着巨大红灯笼,温暖红光映晕在街道上,空气中飘着浓郁肉香味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已经练千百遍曲子,此时吹来,却是时不时地带着颤音。吹完后,头仍旧低着,握着笛子,动不动地坐着,唯恐自己个细微举动都会打碎些什。
寂静,死般地寂静,静得空气都胶凝在起,火烛光都不再跳动,似乎越变越暗。
“听着陌生,曲子倒是不错,可你吹得不好,天快全黑,你回去吧!”九爷清清淡淡,水波不兴地说。
身都暖洋洋,连心都暖和起来。
吃完羊肉汤煮饼,两人面慢慢饮着酒,面有句没句地说着话。酒量很差,不敢多喝,可又舍不得不喝,只得点点地啜着,喜欢两人举杯而饮微醺感觉,温馨,喜悦。
冬日天黑得早,刚过申时,屋内已经暗起来,九爷点燃火烛。心里明白该告辞,可又磨蹭着不肯离去,心里几番犹豫,最后鼓起勇气,装作不经意地笑说:“最近新学首曲子,吹得比以前好听。”
九爷含笑说:“你还有空学曲子,看来也没有想那忙,是什曲子?”
稳着声音:“吹给你听,看知道不知道。”
咔嚓声,还未觉得痛,心上已经有道道裂纹,半晌后,疼痛才沿着纵横裂纹丝丝缕缕地漫入全身,疼得身子微微地颤。抬头看向他,他与眼光触,瞳孔似乎骤然缩,立即移开视线。固执地盯着他,他却只是专注地凝视着陶瓶中白梅,眼中“为什”和伤心,他似乎全都看不见。
他不会再理你,离开吧!至少切还未完全揭破,还可以貌似有尊严地离去。心中个声音细细地劝着,可另边仍不死心,总觉得他会再抬头看眼。
很久后,默默站起,向外走去,到门口伸手拉门时,方发觉手中还紧紧地握着玉笛,太过用力,指甲透进手心,渗出些许血丝,浸染到玉笛上,点点惊心地殷红。
转身将玉笛轻轻搁在胡桌上,步步地出门。
半黑中,不辨方向地走着,是否回落玉坊,根本没有想起。脑子中只雷鸣般声音,反反复复:“听着陌生,曲子倒是不错,可你吹得不好。”
他取玉笛出来,又用干净绢帕擦拭遍,笑着递给。低着头,不敢看他眼,握着玉笛手轻轻颤抖,隐在袖中好会儿,方把笛子凑到唇边。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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