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讥嘲，“是谁说过再美丽
景致看得时间长
也是乏味？”
小六但笑不语。
天快亮时，小六才浑身湿淋淋地回家。
他边擦头发，边琢磨着今天有没有病人要出诊，医馆里有桑甜儿应付，他应该还能睡
觉，于是栓好门，打算睡到中午。
迷迷糊糊地睡着，隐约听到串子拍门，聒噪地叫他，他骂声“滚”，串子声音消失。
小六忍不住大笑，狠狠地呛口水，忙抓住相柳胳膊，“你……你……不是都说你最憎恶人家说你是九头怪吗？九头是你禁忌，有人敢提，你会杀他。”
“你还活着。”
小六嘟哝“暂时还活着。”
“
憎恨不是他们谈论是九头怪，而是他们心底鄙夷轻蔑。允许你提，是因为……”相柳翻个身，手支着头，侧身躺在水面上，看着小六，“你嘴里调侃取笑，可心中从不曾认为九头妖就怪异。”
小六微笑着说：“因为曾比你更怪异。”
“那为什
还要杀他？”
“立场。既然知道他在眼皮皮底下，不去杀他，好像良心会不安。”
“你有良心？”
“对神农还是有点。”
“可笑！”
”
相柳轻声而笑，“那就把蛊引到身体里来吧。”
小六讥笑：“你有这好心？”
“会在他离开清水镇前杀他，你就不用烦恼如何解蛊。”
小六感觉脚不再发抖，滑下他身子，慢慢地游着，“杀他能匡复神农吗？”
没过多久，又听到有人叫他，小六大骂“滚”，把被子罩在头上，继续睡觉。
门被踹开，小六气从被子里钻出个脑袋，抓起榻头东西，想砸过去，却看见是阿念。他满脸泪痕，怒气冲冲地瞪着小六。
小六立即
“所以你躲入深山，不敢见人？
“嗯。”
相柳抬手，轻轻抚过小六头。小六吃惊地看着相柳，“们这算月下谈心、和睦相处吗？”
相柳说：“在你下次激怒前，算是。”
小六叹气，“和睦时光总是短暂，就如人世间欢愉总是刹那。花开花谢，月盈则亏，但凡世间美好东西莫不如此。”
“是很可笑，以至于都觉得自己可悲，如果没有这点良心也许真就去找黄帝谈谈，帮他去灭高辛。”
小六沉默，看着头顶月亮，像是被咬口饼子。良久后，他问：“共工将军究竟是个什样人？能让你这个妖怪长出良心？”
“他是个傻子！”相柳沉默下，又说，“是个可悲傻子，领着群傻子，在做可悲事。”
小六说：“其实最可悲是你！他们是心甘情愿，并不觉得自己傻，只觉得自己所做上可告祖宗，下可对子孙，死时也壮怀激烈、慷慨激昂！你却是边不屑，边又做。”
“谁让有九个头呢？总会比较矛盾复杂些。”
“不能。”
“他上过战场，屠杀过神农士兵吗？”
“没有。”
“他和你有私人恩怨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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