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不想面对璟，只能仰头看相柳，目送着他渐渐地消失在云霄中。等相柳走
，小六依旧不知道该和璟说什
，只能继续看着天空，
副极度依依不舍
样子。
脖子都酸，小六终于收回目光，笑眯眯地去看璟，他依旧穿着离开那日粗麻布衣裳。
小六轻轻咳嗽两声，“弄那些药麻烦吗？”
璟摇下头。
小六问：“你什时候离开清水镇。”
小六靠着门框，看着他白衣白发、纤尘不染地穿行在染血夕阳中。
相柳站定在小六身前，冰冷眉眼，带着几分讥嘲，却不知道是在讥嘲世人，还是讥嘲自己。
小六突然对他作揖鞠躬，“
为上次说话，向你道歉。”
相柳面无表情，进屋子，淡淡说：“如果能尽快弄到药，至少让他们可以多活段日子。他们是战士，即使要死，也应该死在黄帝军队前。”
小六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开始真希望璟能尽快拿到药。
烟消。
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
千秋万岁后，荣辱谁知晓？①
士兵们歌声并不整齐，三三两两，有起有落，小六听上去，就好像他们在反复吟哦：此身托河山，生死不足道。朝气息绝，魂魄俱烟消。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千秋万岁后，荣辱谁知晓？
虽然确是黄帝霸占神农疆土，可神农国已经灭亡，百姓们只要安居乐业，并不在乎谁做君王，甚至已经开始称颂黄帝雄才伟略，宽厚仁慈，根本不在乎这些坚持不肯投降士兵得失是非，千秋万岁后，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荣辱。
“不离开。”他凝视着小六双眸中有温柔星光。
小六歪着头笑起来，“那你未婚妻要过来？”
两日后，相柳带小六离开军营，去清水镇。
璟站在河边，看着并肩而立相柳和小六乘着白雕疾驰而来。
小六跳下大雕，急切地问：“药到？在哪里？”
璟看着相柳，说道：“将军要药已全部齐全，在清水镇东柳街左边第四户地窖里放着。将军自可派人去拿。”
相柳点下头，大雕盘旋上升。
只要放弃，只要肯弯腰低头，他们可以有温柔妻子，可爱孩子，甚至享受黄帝赐予荣华富贵，可是他们依旧坚定地守护着自己信念，坚持着很多人早就不在乎东西，甚至不惜为这份坚持献上生命。
历史车轮已经滚滚向前，他们却依旧驻守在原地，高举着双臂，与历史车轮对抗。他们是被时光遗忘人，他们企图逆流而上，但注定会被冲得尸骨粉碎。
小六知道他们很傻，甚至觉得他们很可悲，但是又不得不对他们肃然起敬。
这瞬，小六突然明白为什上次他嬉笑着对相柳说，共工做事很没有意义，相柳应该出卖共工，投诚黄帝时，相柳会勃然大怒。这世间，有些精神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摧毁，却永不可以被轻蔑嘲弄！
相柳慢步归来，苍凉哀伤歌声依旧在他身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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