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点下头。
小六问:“你叫什名字?”
男子摇下头。
“不知道?忘记?不想告诉?”
“
小六说:“检查过他喉咙,有定损伤,说话声音会变,但应该能说话。”
麻子庆幸道:“那就好。”
小六说:“关于他伤,不管你们看没看见,以后都不许再提。”
串子举起手,“压根儿不敢正眼看他,是真什都没看见。”
麻子说:“放心吧,老木已经叮嘱过。记性不好,别说别人事,就是自个儿事情都记得稀里糊涂。”
许因为身上狰狞伤疤每道都是屈辱,男子直半仰着头,漠然地闭着眼睛,没有去看自己身体,只是拿着麻布搓洗着身子,从脖子到胸口,又从胸口慢慢地下滑到腹部,渐渐地探入双腿间。
小六视线直随着他手动来动去,可看着看着突然扭过头,用力地啃着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声音。
男子睁开眼睛,看向小六,阳光从窗户透进,映照着小六,他脸颊发红,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好似带着淡淡血晕美玉。
小六等男子洗完,抱他出来,因为他腿还没好,往常都是小六帮他穿衣袍,可小六今日却把他往榻上放,立即就松手。
男子低垂着眼,只手按在榻上,支撑着身体,只手摁着腰上浴袍,手指枯瘦,显得非常长,新长出不久指甲透着粉嫩嫩白。
门缓缓拉开,男子扶着墙,蹒跚学步般、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以前都是太阳快落山时,小六把他抱出来,让他透透气,晒晒太阳,这是他第次在白天走进院子。他靠着墙壁站着,仰着头,沉默地望着辽阔蓝天白云。
麻子和串子都呆呆地看着男子,因为他身上可怖伤给他们留下很不愉快经验,让他们总会下意识地回避去看他,串子甚至从不进他屋。
还是第次,他们真正看清楚他模样。墨黑长眉,清亮眼眸,笔挺鼻子,薄薄嘴唇,简单粗麻衣衫,却是华贵姿态,清雅风度,让麻子和串子瞬间自惭形秽,不由自主就生敬畏。小六揉着甘草说:“如果脚疼得不厉害,尽量多动动,再过两三个月应该可以离开。”
男子低头,凝视着小六,“、无处、可去。”大概几年没有说过话,声音暗哑,吐词很是艰涩。小六翘着二郎腿,嚼着甘草问:“无处可去,真假?”
小六低着头,把衣衫放到他手旁,“那、那个……你自己试着穿,若不行再叫。”
小六匆匆走出去,站在门外听会儿,窸窸窣窣,好似切正常,他才离开。
串子在整理药草,看到小六,问道:“这大半年直没听到他说话,该不会是傻子吧?”
麻子狠甩串子大掌,“不许胡说!”经过那残酷折磨,能活着已经让人非常敬佩,那样坚韧,绝不可能是个傻子。
麻子低声问:“他嗓子是不是有伤,已经无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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