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愣神间,男子已经张开嘴,小六收回手,轻轻地抬起他胳膊,点点抹着药。
又花小半个时辰,才给男子全身上完药,包扎好伤口。
玟小六用干净被子盖好他,低声说:“这几日要随时查看你伤口,先不给你穿衣服,你放心,们这满院子没个女人,就算无意走光,也没有人要你负责娶她。”
麻子和串子都笑。玟小六开始说药方:“茯苓六钱、旱莲草四钱……”麻子凝神记住,跑去抓药。
玟小六看看天色,估摸着还能再睡个时辰,低头看男子脏污头发,皱皱眉头,叫串子:“帕子、热水、水盆、木桶。”小六坐在榻头,脚下放个空盆,他把男子头抱起,放在膝头,开始为男子洗头。
大腿外侧到臀腰也是各种各样伤痕,但和大腿内侧酷刑比起来,已不值提。男子大腿内侧皮被割得七零八落。
从膝盖直到大腿根,因为伤口有新有旧,颜色有深有浅,看着就像块缀满补丁破布,十分刺目,那实施酷刑人很懂得人体极限,知道人双腿间这块地方是最柔软敏感地方,每次割上片皮,让他痛不欲生,却不会让他死。小六吩咐:“烈酒、火烛、剪刀、刮骨刀、夹板、布带、药膏……”
串子来回奔跑着,麻子在旁边协助,眼睛却尽量避开男子身体。
小六看到串子拿来各种药膏,蹙眉,“去屋里拿,藏在衣箱最底下那几罐子药。”
串子眼中闪过不舍,迟疑下才转身去拿。
串子不好意思地说:“六哥,明天还要出门去看病人,你去睡吧,这活能干。”
小六嘲笑:“就你那粗重手脚,怕你把好不容易清理好伤口又给弄坏,浪费夜辛苦。
你换水就行。”小六手势格外轻缓,把皂荚放在手里搓出泡沫,点点揉男子头发,揉透
小六手势越发轻柔,凝神清理着伤口,可再小心,那毕竟是各种各样伤口,有些腐肉必须刮掉,有些死皮必须剪掉,小腿腿骨也必须接正。
因为剧痛,小六感觉得到男子身体在颤抖,可他依旧只是闭着眼睛,紧紧地咬着唇,沉默地隐忍。他赤·裸着残躯,满身都是屈辱伤痕,可他姿态却依旧高贵,清冷不可冒犯。
小六完全能想象出他在承受酷刑时候只怕也是这样,被羞辱人居然比实施羞辱人更有尊严,那实施酷刑人肯定充满挫败感,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越发心狠手辣。两三个时辰后,小六才清理完所有伤口,也是额头汗,疲惫地说:“外伤药。”
麻子打开个琉璃瓶子,有清香飘出,小六用手指挖出金黄膏脂,从男子脸开始,点点地涂抹着。
冰凉药膏缓解痛苦,男子唇略微松松,这才能看出他唇上血迹。小六蘸点药膏要抹在他嘴上,男子猛地闭嘴,含住小六手指,那唇舌间点濡湿软腻是小六今夜唯从他身上感受到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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