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如潮水而来——是,如果当年不是孤光祭司和灵均起击退狂蟒,剖开蟒腹,将奄奄息她挖出来,她早已是摊连
“居然还有个活着。”她听到另个声音道,“感谢月神保佑。”
有双手将奄奄息她从泥泞里抱起来,喂给她粒灵丹。她努力地抬起头,看到另外张男子脸:儒雅,温文,额上戴着抹额环,上面镶嵌着颗殷红如血宝石,白袍舒缓,在衣角上绣着弯淡金色新月。
那刻,她哇地哭出来。
是!在滇南,连三岁孩子也知道,那是拜月教大祭司!
“不哭不哭……别怕,没事。”孤光祭司温柔地安慰着这个劫后余生少女,丝毫不在意她满身血污泥泞会染脏他白袍,“跟回月宫去吧,可怜孩子。”
当年,大难来临之际,迦若祭司在漫天劫灰之中狂呼听雪楼主萧忆情名字,求他助自己臂之力。人中之龙闻声拔刀,断然斩首,让祭司首级坠入湖底,将那些恶灵并超度——生死之际,这对立两个死敌之间,又有着怎样外人所不能知晓相惜相敬?
时光如流,切都已经化为烟尘。
九年前,她才十五岁,是芒康寨子里个普通白族女孩。
那年夏天,雨下得特别大,甚至让全村人都无法出去在田里劳作,只能待在家里。在雨季最滂沱时候,寨子遇到可怕蟒灾。
千百条饥饿巨蟒从不知何处汹涌而来,在黑夜里吞噬整个村庄人。她在睡梦里被条十丈长巨蟒吞入腹中,却浑然不觉——原本,她就会这样化为摊肉泥,在无声无息中投入下个轮回。
他转过身,对那个握弓少年道:“灵均,给她找件干净衣服。”
“是。”少年看着她,皱皱眉头,却还是放下弓箭,从随身行囊里翻出件白袍,“这里还有件多余袍子,就给她吧。”
宽大袍子裹住她在大雨中裸露身体,瑟瑟发抖。那个少年弯下腰,细心地将袍子上衣带根根系好。他手指修长而秀美,指甲透明,如同水晶。
“好。”那个叫灵均少年道,站起身,“背你吧。”
…………
然而,却偏偏有人剖开蟒腹,将垂死她重新拉出来。
大雨鞭子样打在脸上,全身血肉模糊女孩惊醒过来,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那种可怕景象,恐惧得说不出句话:全村人都死,数百条巨蟒被钉死在村庄各处,张着笆斗大血盆大口,狰狞扭曲头颅上各自插着支晶莹剔透箭。
那些箭在大雨里如同水晶般闪耀,错落有致。
而弓,却握在个纤尘不染白衣少年手里。
那个少年脸上戴着木质面具。她看不到他眉眼,只能看到他眼神。凝定肃杀,冷静无情。少年手里握着朱红色弓,上面轻轻搭着支水晶做成箭,洁净无瑕,唯有箭头上凝聚着点红色,在雨中如洗般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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