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走进那间白石小屋,透过白纱帐,看到榻上人。
原重楼果然已经睡去,脸色苍白,呼吸均匀,只是整个人几乎变成个茧,折断左手左脚都包着绑带,甚至连裸露在外每寸肌肤都涂上厚厚药膏。苏微不由得吓跳,用询问目光看着旁边胧月。
“祭司赶到时候,火已经烧起来。”胧月低声解释,“他腿脚不好,又忙着去叫醒睡着孩子,到最后自己却没有来得及跑出来。”
她心里猛然震,不由得撩开纱帐,无声地贴近他颊边默默凝视,眼神痛惜而自责。胧月在旁边压低声音道:“不过,祭司已经让药室给他敷最好烧伤油和清凉膏,姑娘不用太担心,半个月后就会痊愈。”
只不过是短短几天没见,却生死须臾,悲喜两重天。她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他休息,只是默默隔着纱帐凝视,心里百味杂陈。
安全地在这里接受治疗,她如何能放心?
她语气很重,隐含杀气,然而胧月看她眼,柔声道:“那好吧……既然苏姑娘如此关心那位朋友,婢子就带姑娘过去——只是如今天色已晚,说不定伤员已经就寝。”
胧月带着她绕过朱雀殿,走到处白色房子里。
那个房子位于月宫四大宫殿中间,离圣湖不远,和远处座黑色房子遥遥相对。这个药室并不大,只有层高,房子四周有圈回廊,回廊下鲜花盛开,药香馥郁浓烈,令人迷醉。
当她们走过时候,廊下有美妙清脆声音传来。苏微抬起头,看到回廊上挂着许多风铃,竟是金和玉琢成,玲珑剔透。
胧月看着她笑笑,道:“苏姑娘看过您朋友,是否放心?还是要去将他叫醒来说会儿话?”
“不必。”她摇摇头,轻声,“们走吧。”
胧月应声退出,带着她坐上肩舆,穿过月宫,向着药室隔壁朱雀殿方向走去。路上,她指着远处那座黑石砌筑房子,道:“那儿就是广寒神殿,也是教主闭关修炼地方
“药室周围种着很多珍贵花卉和药材,为防止那些鸟儿飞来啄食,祭司便在这里系上风铃——每当有细微风掠过,这些铃就会击响,将那些鸟儿惊飞。”胧月带着她从回廊里走过,轻声介绍,“所以,们都叫它‘护花铃’。”
她们走过每步,衣襟带起风,有铃声依次击响,在夜里听起来如同天籁。
“所谓金声玉振,也就是如此吧?”走完那条回廊,苏微忍不住感叹,看着那些在夜风里摇曳金玉铃铛,“这路行来,倒是不输给传说中响屧廊呢。”
“苏姑娘谬赞。”胧月掩口笑,“区区药室,如何与西子行宫相比?”
苏微心中动,忍不住看她眼——这个拜月教侍女应该是个苗女,却对中原文化掌故如此熟悉,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仿佛知道自己多言,胧月垂下眼,碎步前行,替她撩起帘子,道:“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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