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丹意眼睛已经哭肿,声音也小下去,显然下午那场惊心动魄巨变已经让这个八九岁小孩子心力交瘁。苏微不通缅人语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伸出手,将这个小小孩子抱在臂弯里,轻轻拍着。蜜丹意靠在她身上,身子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悲伤,伸手抓住她衣角。
苏微叹口气,只觉心中片柔软。
“没事,”她轻声道,“有在呢,别怕。”
自幼被授予杀人之剑,日夜苦练无休,后来纵横江湖多年,杀人无数,渐渐也就看轻生死——那多年来,她人生荒芜而冰冷,除师父之外,竟然是从未得到过这样温暖而柔软感受,就如贴近生命最初本源。
两人相互依偎,不知过多久,听到咕声,竟是从孩子肚子里发出。
回家!”
苏微定定看着他高瘦背影,嘴角露出丝笑意来,顾不上手上青碧色又因为方才轮轻功而有所蔓延,静悄悄地跟上去,牵着马走在他身后。
蜜丹意路哭,原重楼用缅语不住地劝,温柔耐心。
虽然眼前这个人总是满身酒气,醉时候多清醒时候少,说话又往往凉薄刻毒,但不知为何,与他在起,却依稀能感到某种温暖——这种安稳宁静感觉,即便是当日在听雪楼里,那个权倾武林人都不曾带给过她。
近日直在下雨,雾露河边道路非常崎岖泥泞,短短三里路居然走个时辰,等到那座小竹楼时,天已经完全黑。
“你饿吗?”苏微回过神来,发现天色已经黑,连忙站起身来去灶前察看——然而锅里除昨日剩下半锅冷饭,竟然连什都没有。
她在空空房间里四顾,发现除那只笼子里迦陵频伽,这座房子里竟然是什可以吃都没有。那只美丽鸟儿正在婉转啼叫,看到她目光投过来,不自禁地停歌喉,蹦跳到笼子角落,缩缩头。
苏微转过视线,无法可想,竹楼里又陷入片难耐死寂。
继续坐会儿,还不见原重楼回来,苏微自己肚子也饿,再也坐不住。想想,觉得
蜜丹意路上哭个不停,当原重楼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时,她用手紧紧抱住他脖子不放,在他衣领上哭湿大片。
苏微先走入那个小楼里,发现那里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壁上挂着斗笠蓑衣和根钓竿,还有灶上半锅昨日剩下冷饭之外,房间里什都没有——唯丰富是各种花盆,颜色缤纷灿烂,从窗台上直摆到地上。
看来,这个小姑娘平日里就是靠着采集鲜花做成花环,卖来补贴家用吧?
原重楼将蜜丹意安顿在竹床上,在房间里四处看看,然后只说句“等回来开饭”,就从墙上拿下钓竿,戴斗笠,匆匆走出去。苏微在后面喊他,他却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就消失在山道上。
小小竹楼里,转瞬就只剩下两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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