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不知道去哪里,只是个人踉跄着走过空荡荡天光墟,四顾圈,然后朝着树林下唯有光地方走去。
天光墟旁,唯座夜里有灯,是个小小酒馆。
和洛水旁汉人酒馆不同,这座小酒馆门口悬挂着风干腊肉和香草,还有成片牛羊肋骨,以及各种奇形怪状野味。在没有踏入时候,她就已经闻到奇特酒香——那种香气不同于洛水上菊花酿成冷香,辛且烈,浓且馥,仿佛把刀子样直接刺入人心肺。饥肠辘辘她咽下口水,不由自主地转过脚步。
踏入这座酒馆时候,她看到里面只有个客人。
桌子上遍布着七歪八倒酒坛,那个唯客人已经喝醉,伏倒在肮脏油腻案上,脚边摊呕吐污物,手指痉挛地抠着裂开桌面,不知道喃喃地在说着些什,酒污和油渍淋淋漓漓,染遍雪白衣襟。
醒来时候,已经是半夜。
夜露有些微凉,起来时候苏微只觉得全身关节都在酸疼,不由自主地低低呻·吟声,撑起身子来。睁开眼睛,只见弯上弦月挂在头顶,自己竟然是睡在檐下垛草堆上。
这座竹舍位于镇子最外延,贴近丛林,冷僻非常,晚上和白日里样行人稀少,然而竹舍楼上却房门紧闭,里面黑乎乎没有点灯,似乎主人又已经外出。
苏微不由得觉得心寒:那个人,居然就任凭她昏倒在自己门外?
她坐起,下意识地摸摸耳畔,发现那对绮罗玉还在,不由得又有些惊诧:那个人虽然对自己袖手旁观,却没有趁机顺手牵羊劫财劫色,倒还算是个君子——两相对比,还真是个奇怪人啊。
是他?她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他脸浸在酒污里,苍白而没有生气,双眉紧紧蹙在起,颓败面容如同凋谢枯萎暗夜之花,带着种说不清自,bao自弃表情。
那个人,竟是白日间在天光墟遇见卖面具男子。
她不由得驻足多看这个人几眼——深夜酒馆,独自喝醉人,这样熟悉场景,岂不是
月上中天,夜已经深,周围片翠竹在风里簌簌摇摆,没有户人家点着灯,寂静得近乎诡异。
苏微勉力撑起身体,将那件筒裙裹在自己身上,然而发现手臂却有些不听使唤。她低头,才发现自己指尖竟然隐隐透明,呈现出诡异碧色,不由得心里暗自冷。
这路上,她几度违反医嘱动用内力,虽然被师父再度用银针封住,但这毒发作得已经比想象中快很多——可是她现在身无长物,身上连文钱都没有,又该怎度过接下来数百里荒芜崎岖山路?莫非还真要去抢去偷不成?
苏微茫然地想着,觉得又饿又累,站起身在空荡街道上往前走,时间心里也是空空荡荡。苗疆夜,很黑很安静,四周也没有灯火,就像个空无人烟寨子。
黑暗里,又听到鸟儿叫声,轻灵美妙,不知在深山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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