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经和她说起过三十多年前,听雪楼和拜月教那场惊心动魄大战——诡异莫测巫蛊、可以呼风唤雨术法、至高无上拜月教主、宛若神灵白衣祭司,以及侍奉月神子民们……当师父对她说起这些时,她心驰神往,只恨自己没有早生几十年,可以亲眼目睹这切。
不想如今,她竟然真踏上这片传说中土地。
即便是会死在这里,也可以无憾吧?
她路出神。面前是无尽风景扑入眼帘,耳边传来向导连绵不绝话,絮絮叨叨:“嘿,姑娘,你知道们现在走这条驿道,是什时候开出来吗?”
“三十多年前?”她回过神,随口回答——是,在当初人中龙凤并辔南下渡过澜沧时候,这条路应该就已经存在。
路上,不时见到镇魂石,静默地伫立在道路两侧。滇南潮湿炎热,大多数石碑都已经被密密麻麻藤萝缠绕包围,脱落斑驳,不见面目——然而令人震惊是,在所有布满苍苔石碑上,唯独有处是醒目耀眼:那就是迦若祭司那个朱砂印记。
苍苔不侵,风雨不蚀,永远如新。
碧丛丛,高插天,大江翻澜神曳烟。
楚魂寻梦风飒然,晓风飞雨生苔钱。
瑶姬去千年,丁香筇竹啼老猿。
“嘿嘿,足足有五十年!三岁记事时候开始就有!”这个五十多岁向导叫作莽灼,是个傈僳族人。年轻时也是马帮人,在这条茶马古道上来回走上百遍,颇有些资历。如今年纪大,跑不动远路,便只能待在城里养老,生活拮据。
前几日她来到大理,本来想和当地马帮起结伴去往腾冲,却不料那些在外讨生活汉子最是迷信忌讳,怎也不肯带女人随行。最后在酒馆里遇到这个空着无事老向导,谈定十两银子价格,单独带她走这趟。
莽灼吸口水烟,道:“那之前,从中原到这里人必须穿越深山老林,十无活。直到五十年前,帝都派抚远将军率领滇军十万,和镇南王起修这八百里驿道,才算打通中原和滇南道路。”
“为这条路,当时共死七万多人,其中两万是滇军,五万是民夫,可以说是每里路都堆积满尸骨啊……后来镇南王竖起九十九面碑,分别列在驿道各处,碑上刻亡者名字,们都叫它‘镇魂石’。喏
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坠红湿云间。
仰头看着深谷两边高耸入天高山,听着耳边猿啼鸟鸣,苏微坐在马上,情不自禁地想到师父曾经吟过这首诗——面对着滔滔黄河水长大她,从未见过十万大山苍茫青翠,只能幻想诗中意境。
而如今,切都到眼前来。
这路行来,中原风土人情渐渐淡去,所见所闻皆是前所未有之事,令人耳目新,虽然是危在旦夕,但心中直紧绷弦却不知不觉松松。
离开洛阳已经三千多里,这里已经是滇南,也是拜月教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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