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她，已经几乎看不到东西
——可是，只要不看，那些流出来血，难道就会不存在吗？那些死去人，
她知道，那些隐藏于黑暗中杀手，就在身后紧紧追随。
“快！快进去！”终于到她们要去地方，眼看前面朱漆大门打开
线，母亲猛然在她背后推，“快进去，别回头！快！”
十四岁她被猛然推，个踉跄，向着打开大门直跌进去。
在额头撞到石板地那瞬，双手臂伸过来，及时接住她。那双手臂尚自稚嫩，却温暖有力——抬起头，她看到个和她差不多大男孩，正牵着马缰和父亲从听雪楼里走出来，惊呼着伸手抱起她。
她跌入他怀里，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耳后声厉啸，道刀光亮起，片热辣辣血就泼上她后背。
可是，时间未必是万能吧？”他转头，看看赵冰洁茫然无神双眸，忍不住叹口气：“冰洁，这些年来，你帮
那
多，如果没有你听雪楼说不定早就土崩瓦解。可是，却无以为报。”
黑暗中，她感觉他在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无限复杂感慨。他指尖掠过她脸颊，轻轻停留：“冰洁，如果可以，真想分双眼睛给你——这样，你就能成为个完美无缺女人。”
完美无缺？
他离开后，她坐在黑暗里，想着他最后话，抬起根手指，在夜里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唇，眼神渐渐变幻，忽然无声地笑起来。
当楼主离开后，岚雪阁内，又恢复贯寂静寥落。
“娘——娘！”她失声惨叫，挣扎着回过头去，眼前却忽然片漆黑。那个少年松开握着马缰手，用手掌迅速地覆上她眼睛，低声道：“不要看！”
不要看……不要看。
那是他对她说第句话，十几年后，依然回荡在她耳侧。
那天，仿佛是命运恩赐，在生死之间，那道门竟然对她打开！母亲用尽生命里最后点力气把她推进去，从那线打开门缝里获得线生机——她活下来，留在听雪楼，孤身人，寄人篱下地生活。
什都很好，唯独眼睛视力在逐步地衰减。
赵冰洁锁好门，剔亮灯盏，低下头去，摸到案上压在最底下卷文书。她拨开上面沉重文卷，小心翼翼地把它抽出来，凑到灯底下细细地看——这是本名册。上面个个名字，仿佛针样地刺痛她心。
那些人，在这十几年里，个个地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如她父母样。
她忽然想起那年大雪清晨，自己在洛阳朱雀大街上狂奔模样——年幼她早已筋疲力尽，母亲却毫不留情地继续拖着她往前跑，几次她跌倒都被恶狠狠地拖起，直跑到脚掌磨破、膝盖出血，仿佛死神就在后面紧紧追赶。
黎明前洛阳笼罩在冬日黑暗里，漆黑不见丝光，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脚步响彻空空大街，呼吸急促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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