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又是颤,仿佛被刺中痛处,抬起脸茫然地望着屋顶,似乎在苦苦地思索,许久,摇摇头,声音微弱而苦涩:“不,就算谁都不要……也不想回去。不想再杀人……不想!”
萧停云心里软,叹息:“好,梅家事情,接下来不用你再插手。如果你不爱回听雪楼,也可以暂时不回去——你想去哪里,找人护送你去,如何?”
“……”她沉默下,没有立刻反对。
去哪里?外面已经是夕阳西斜,阵风过,只觉连日宿醉醒大半,她心里忽地明白
“别这样,”萧停云面色不变,只是叹息,“听宋川回来说,你个人在这里喝醉酒,还不肯回去休息。心里着急,和南方武盟会面还没结束就连夜赶回来,已经两天三夜不曾休息。”
她哼声,还是不看他,然而眼神却已经软下去。
“回楼里去吧,”他伸手去扶她,“大家都在担心你。”
“不,……不回去。”她却执拗地推开他手,摇着头,吐着酒气,“回楼里,你、你又要让去杀人……也不要看到赵总管,不喜欢她。”
他微微愣下。阿微果然是喝醉,否则,冷静内敛如她,又怎会这样直接地袒露出对冰洁敌意和不满?
可是……她人生是被姑姑安排,是被这把剑所束缚,又应该如何决断?
店小二看着醉倒客人,不由得摇着头叹口气。
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喝成这样,家里人怎也不管管呢?
到第七日上,终于有人来找她——
光天化日之下,老掌柜却没有看到那个人是怎进来。只是个抬眼,便看到桌子边多个白衣人影,就这样静静地在午后斜阳里,低首看着醉倒在桌子上女客,眼神复杂。
“好吧,那你想去哪里?”他轻声叹息,“送你去。”
她趴在桌子上,喃喃:“……要回去找姑姑。”
“你姑姑已经死。”他冷然道,句话戳破她醉意蒙眬呓语。
她颤下,道:“那……那去找师父!”
萧停云叹口气:“你都不知道你师父是谁,怎找呢?——别闹,阿微。你已经无处可去,听雪楼就是你家。”
那是个俊秀高逸男子,双眸如沉潭之星,却满面风尘仆仆之色,仿佛是从遥远地方日夜兼程赶来。他坐在那里,看她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好看眉毛蹙在起,许久才轻轻叹口气。
她醉得人事不知,居然连近在咫尺多个人都毫无反应。
“阿微。”他低唤,伸手去抚摸她头乌黑秀发。
然而手尚未触碰到,烂醉人忽然间手腕翻起,铮然声响,道绯光飞掠而出,若不是对方收手得快,手指便要被生生斩下来!那个贵公子反应也是流,手腕转,便并指夹住那把锋利剑,如生根般,再进寸也难。
“滚。”苏微只低声说个字,看都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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