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目叹息声,自语般:“母亲死时才只有三四岁。”
听到楼主居然缓声和气地说起家常,夕舞这才鼓足勇气悄悄抬头看这位高高在上萧公子眼,仿佛自语、又仿佛安慰般,轻轻说句:“奴婢也是从六岁开始就没爹娘……”自知多言,她连忙低头:“奴婢怎敢与公子相提并论?公子恕罪。”
萧忆情睁开眼睛看舞伎眼,问:“你也死爹娘?”
夕舞低着头怯怯道:“回公子话,爹娘在奴婢六岁时便把奴婢卖给紫云坊,教奴婢歌舞——那时候,奴婢便当他们是死。”
“也是个薄命人……”萧忆情今夜似乎颇为多感,居然破例问那多,想想,道:“那派人送你回扬州,依旧让你与家人团聚罢。”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玉暖日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眼,便再也不去理会,只是口气冷峻地问:“既然楼主要派高欢去神水宫,那是决计不肯放他走?”
萧忆情倚在软榻上,只是看着窗外下着雨天空,淡淡道:“这不是什放过不放过问题。他效忠于听雪楼,为听雪楼搏杀拼命那是他分内事情——你莫要说狠,不让他去杀叶风砂,已是看在你面子上。”
阿靖眼睛里转瞬结成冰,再也不说句话,返身就走。
待她走出密室,萧忆情突然微微笑,笑容却颇有凄凉苦涩之意。这时,直蜷伏在他腿边白衣美女终于能开口,颤声道:“这位姑娘……好凶啊!”
萧忆情垂手抚着她丝绸般长发,叹口气:“夕舞,为跳曲拓枝。”
夕舞全身震,扑在地下颤声道:“谢公子大恩!可奴婢父亲生性好赌,当年就为还债才卖奴婢。公子、公子若遣奴婢回家,不出几月,也必被父亲再度卖去抵债
只是当时已惘然!”
歌声在密室中回旋,如同烟般,围绕着舞者身形盘旋,渐渐消散。
仿佛是听得痴,萧忆情很久没有回过神来,不易觉察叹息声,又微微笑:“你唱得很好,舞得也很好——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夕舞蓦明白过来,跪下惶然道:“小女子无意冒犯公子名讳,请公子恕罪。”
萧忆情淡然笑,摆摆手:“没什。父亲当年为取这个名字,也是为纪念母亲,才从义山诗中取这句。唉……”
那位名叫“夕舞”白衣美女,怯怯地跪着向他恭恭敬敬地行礼,膝行着退到毯子中央,才站起来。雪白纱衣雾般笼罩着她,她才只有十五岁,纯净明丽得象三月江南,双眸中始终带出怯生生表情,仿佛头受惊小鹿,让人不忍对其稍加辞色。
但她舞却是销魂。举手投足之间舞韵飞扬,有流雪回风之美。
绝美舞姿中,只听少女开口,拍拍地依着韵轻轻唱:
“锦瑟无端五十弦,
弦柱思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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