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青岚给
这双眼睛，要替他守护你和青羽逃出苗疆——替他等着，看到十年后你
归来。”迦若手抬起，按在自己眉间，叹息般低低道，忽然笑起来，“好吧……让来告诉你，究竟是个什
东西吧！——虽然很多时候，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究竟算是
忽然间，有足音空空响起在大殿上，隔着重重雪白帷幕。那些垂落拂地帷幕，在清晨山风里微微拂动，如白云翻涌。
“冥儿。”那个人拂开重重帘幕走过来，轻唤，声音缥缈，宛如空谷回声。
绯衣女子恍惚神志陡然
震，蓦抬起头来，看向殿外。
天光透进来，在满殿光尘中，那人推门而入。身白衣，恍如梦。
“青岚！”看见他看过来眼神，她脱口低唤。然而，话音方落，她低头看见怀里头颅，神色便是冷。寸寸，她抬起眼睛，看他，看着这个走过来白衣祭司，再低头看看那个带着微笑表情人头。宛如冰火交煎，生生将心撕扯成两半。
丝丝哀痛，然而，却发觉没有泪。十三岁那年，在七日七夜招魂以后，她流尽差不多生泪，那个孩子从此夜间长大——她再也不会哭泣。
然而，既然十年前就已经死心，死就是死……为什…为什还要她再惊喜以为遇到青岚次，然后，再度让她重新舔尝永远失去痛苦。
她怔怔看着青岚……那脸上凝定，是十年前最后个表情。
那样安宁而舒展，仿佛所有愿望都得到满足，再无丝牵念。
“青岚…青岚哥哥。”
忽然间，绯衣女子失声笑起来。
那是青岚眼睛……但是，迦若不是青岚。迦若不是青岚！
“上天创造出生命，也许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可以残酷到什地步”——重逢那时，原来迦若对她说那句话，深意便是如此？
“你没认错……这是青岚眼睛。”迦若走到她面前，举袖，拂手，清风旋转而起，转瞬神像前万千烛火应手而灭，只余天光淡淡透入，穿过雪白帷幕。祭司白衣如雪，眸中泛起却是看不到底复杂情愫，他在个蒲团上跪坐而下，俯身前倾，静静看着绯衣女子，直到她那种失控大笑在他注视里渐渐中止。
在他那样眼神里，阿靖忽然感觉到莫名熟稔和震惊，手指开始颤抖。
她记起八岁那年，第次怯生生叫他名字，伸出手，在少年温和眼光里，抱住他脖子，陌上繁花纷飞漫天。
“别担心，会永远陪着你。”少年微笑着，俯下身对孩子说，眸子素净空灵。
青岚……青岚。你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永远陪着？失去躯体，消散魂魄，只留下这样残留着微笑着头颅，在十年后和重逢？难道——这样就是你守住诺言方式？
阿靖手蓦然颤抖起来，嘴角微微牵，似乎是想笑。然而，依然不说句话。
月神殿里，寂静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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