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若大笑,然而眼神深处却是平定如深海,他坐上幻兽在月下如飞离去,衣袂和长发在风中飞扬、宛如翻涌不息云。
远远,夜风中送过来句话:“靖姑娘他们就在前方十里外木楼中,萧楼主快去罢。”
声音落地时,他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十里外木楼中。
没有点灯,房间内光线黯淡,只依稀可见事物轮廓。月光在凌乱家具间逡巡着,然而坐在室内两位女子,很长时间都没有说句话。
看着天,看着辉映双星甚至夺走明月光彩,忽然问句,“你该知道,此事付出代价、可能很大。”
“咳咳……”林中又有阵冷风掠过,萧忆情再度咳嗽起来,眼神也有些萧瑟,“传说迦若祭司灵力惊人,有通天彻地之能——自然能够洞彻拜月教过去未来。”
“是为圣湖底下那堆白骨?”祭司眼神黯下来,问。
萧忆情微微苦笑,颔首,然而目光却是闪亮如电:“你该知道过去……所以,这次,不管牺牲多少人、或者流成河血,决定都不会改变!——不毁神灭教、让神殿坍塌圣湖枯竭,无法让自己收手!”
迦若蓦然回头,却看见听雪楼主犀利深沉眼睛——这个病弱安静年轻人,身上直笼罩着病弱气息,血气和神气都有些衰弱——然而,在这刻,目光闪动瞬间,他眼底流露出却是排山倒海般凌厉汹涌气势!
火红色蝙蝠停在烨火掌上,眼睛溜溜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不知道主人手为何颤抖那厉害——
“想你定很恨……定很恨!……”蓦然间,朱衣少女甩开手,捂住脸啜泣起来。方才片刻间,她回顾最不愿回忆片断,转眼却又直面着昔日仇家。静默片刻,对方坐在黑暗中不说话,她却终于率先在压力下崩溃。
“们、们族人那样折磨你!……那时候你满身是血样子好恐怖……、十年都忘记不!”断断续续啜泣着,仿佛回顾恶梦般,烨火颤声道。
“真非常恨你们。”低低,静坐在黑暗中绯衣女子忽然说句——
“但是并不是恨你们那样折磨过…
人中之龙。那刻,他才明白这个年轻人之所以能掌控江湖命运原因。
衰弱无力外表下,却有着何等惊人精神力量!
方才溪流上那些恶灵,之所以见他前来便纷纷退避,看来并不是完全因为这个人身上所流着尊贵血脉缘故吧?
“好……既然如此,就让命运随着它流程运行吧!”迦若仰头看天,笑起来,忽然挥手,烟雾在溪边重新凝结,饕餮应召唤而来,祭司俯下身去,包扎好幻兽膝上伤,直起身子时笑笑,“萧楼主,你再度相见之日、便是星陨人亡之时!——好自为之。”
“祭司,你也自当保重。”冷月下,萧忆情淡淡笑,挥手作别,“如果再捡到月魄,可未必会送回给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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