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悚然惊,这时才忽然想起来:那草地上石头,是谁放上去?看着老庙祝昏花眼睛里透出冷光,孩子心里忽然颤。
“你……你是谁?”她怔怔问。
“怎,孩子,要不要来教你怎样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庙祝笑着,向她伸出枯瘦手,“你是个聪明丫头,可塑之材啊。”
她怔怔,然后,终于点点头。
庆宝伤足足个多月才好,还落下个头痛根子。然而,谁也没有怀疑过孩子们胡闹里面有什不对劲地方——何况向以来,她都是挨打角色。母亲只是由此非常担心告诫她,和那群人打闹是危险,以后宁可让着人家点。
血走出庙门。老庙祝被她那声冷哼惊动,蓦然抬头。眼睛里也有惊讶光芒。
她在庙外那片荒草地上蹲下来,开始用小手拉出长草叶子,理顺,然后细细和旁边草打个结,她打结很仔细,让坚韧草叶子形成个索套。然后在旁边放颗石头作为记号,就跳出去找那群孩子。
片刻后,土地庙门外热闹起来,群孩子追打着个小女孩跑过来。她脾气倔强,从来不在打架中逃跑,然而这次她只是边用尖刻言语回骂着、边直往土地庙方向奔来。在经过那个地方时候她跳过去,轻巧而不露痕迹。
跳过去不久,她就如愿听到身后传来有人重重栽倒声音。
她口气跑到土地庙门廊下,才停住身转过来看下自己成果——然而出乎她意料,那群孩子却没有追上来,只是围着地上躺倒地胖胖庆宝叫喊,个个都慌神。
她只是笑笑,然后不和母亲说话,自顾自睡。她回家越来越少,每天都呆在那个土地庙里面,似乎也越来越孤僻。
然而她清楚地知道她自己在做什。
半年以后,庆宝死。他死状很惨,脸色发黑,七窍内流出血来,带着腥臭异味。大夫说:糟,那是瘟疫症状。
坊中引起恐慌——没有人不害怕瘟疫蔓延,特别是在贫民聚居地方。在当天晚上,里正家便按照惯例被把火烧掉,门被封上钉死,没有个人逃出来。
火中断断续续传来那些被封在门中人临
摔下就站不起来?真是娇贵小子……她冷笑。
然而,在看到青草中蔓延出鲜血时,她才有些慌起来——有石头——有尖利石头放在她设下圈套附近,正好是个孩子横倒距离,深深磕入庆宝额头。那个可恶家伙当时就昏过去。
她只是微微惊,然后却跑进庙里偷偷笑,越笑越畅快。
许久,她惊觉到有人在看着她。那个老庙祝不知何时已经从桌上醒过来,坐在那里看她,眼睛里光让她有些害怕起来。
“很痛快吧?”那个老庙祝低哑地笑着,看着这个小女孩,“不过,丫头,要做就要做彻底点!光绊跤有什用呢?他明天还会带人打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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