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救回赵老倌神智直有些胡涂,又不能说话,只是在远处咿咿喔喔地不知唱着什,仔细听来,却是曲从大内传出、如今流行在坊间曲子《东风破》——想来,大约也是他卖唱女儿彩珠生前喜唱曲子。
可能是因为伤口没好就勉强使力、力克寒刹劫法场缘故,慕湮胸口直隐隐作痛,稍运气就痛得全身发冷,连剑都不能使。
“恩,快来喝药。”尊渊从西京手里拿过药盏,递给师妹。
慕湮接过,喝口,秀丽长眉都蹙在起:“苦死!”
“哎哎,快趁热喝,喝完这里有杏仁露备着。”尊渊笑着低下头来,劝师妹听话,看到她苍白秀丽脸上已经满是病容,眼底有疼惜光,“你要赶快好起来。”
出声大喊,潮水般地往外退去。
“劫法场!有人劫法场!”惊慌而愤怒喊声,在围观者中传递着。
人潮在惊呼中退却。两个人宛如鹰隼般从天而降、落到行刑台上,剑抹监押官兵,从台上扶起遍体鳞伤赵老倌。其中个白衣女子劈开枷锁,黑衣男子便俯下身,将奄奄息老人背起来。两人转身联手合剑,直冲出人群。
老板娘惊得目瞪口呆——是他们!是他们!……那个曾经住在她客栈里姑娘和男子。
个月后,当梦华王朝对剑圣两位弟子通缉遍布云荒大地时,九嶷山下云隐山庄里桃花已经开,璀璨鲜艳,仿佛与破开寒冬春风相对嫣然微笑。
慕湮屏住呼吸口气将药喝,然而神色却是怔怔,抬头看着满树桃花,忽然轻轻梦呓般道:“怕永远都不能好。永远都不能好……怎办啊,哥哥。”最后那个称呼,是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听得尊渊微微震。
语冰被刺那天,她心里世界就轰然坍塌。
那个人生里,明明做过那多错事和脏事,于公于私、都有愧于人。然而为什还有那多百姓这样深切地爱戴着他?难道他欺骗天下人?……他出殡那天,飘下残冬最后次雪。那雪大得惊人,漫天漫地片洁白。人们都说,那是上天在为夏御使死悲痛。然而,只有她心里暗自猜想:不知道语冰死后,是堕入地狱、还是升入天界?
也许,在年轻御使短暂生里
满树繁花下,有人击节而歌,歌声老迈嘶哑,调子却宛转,竟是曲《东风破》。
曹太师已经垮,青王白王联袂掌权,大司命重新成为太子太傅,承光帝下令白之族尽快遴选出嫡系贵族少女、以定太子妃之位……外面个月,天翻地覆,然而云隐山庄里面却只有桃花悄然绽放。
慕湮在花下睡觉,照旧梦见童年时在师傅身边嬉戏无忧岁月。睁开眼睛,就看到师兄带着新收徒弟端着药过来,正俯下身,盖件斗篷在她身上。
她不由抬头璨然笑。
就算什都相同,但是,人心却已经不同。她再也不能回到无忧童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