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要下雨,镜湖中心那座城市仿佛笼罩密云。
帝都外围依旧有长年不歇锻造声,十户为里,百户为坊,每个坊中心都设有锻造作坊,排排巨大炉子里火光熊熊、地上挖掘好沟渠里纵横流淌着铜铁汁液。
——在冰族聚居伽蓝城里,切都按照门阀姓氏划分开来,三重城墙里内外隔绝、井然有序不容逾越。
冰族凌驾于云荒其他种族之上,基本上不从事农桑生产。然而,有些机械制造和器物锻造方法,却是族内不传之秘,外族不得沾手分毫。而居住在外城冰族,便是从事工匠行业,在族中则属于人数最多、地位却也最低,从开国以来就被安置在帝都最外层,负责着庞大军工生产。
所以帝都外城,也被冰族人称为“铁城”——匠作锻工聚居地方,也是最卑下姓氏居住地。和最内层皇城里居住十巫正好处于两个极端。
毫无保留地信赖她——因为她终究是空桑人剑圣,而他却是沧流帝国少将。他从师傅那里得到力量、借用着力量,却依然包藏着私心,计算着那个自己最敬爱人、使用种种伎俩和手段。
经历噩梦般冷酷童年、交织着权欲和阴谋青年,帝都归来少将有着自己套阴暗处世方法——这仿佛是种在他骨髓里毒,随着心脏起跳动到最后刻。
他或许天生就是这种人——然而,即使这样人、心里也不会没有对温暖渴慕和希求。
直到师傅死去刹,心里无法摆脱猜忌和提防才如大堤崩溃般瓦解——死亡撤销最后丝防备,他终于可以放任自己失声痛哭或狂笑,去全心全意相信个人,怀念她、景仰她、眷恋她,而不必再去保留什私心和猜忌。那个淡然温暖影子被无限放大,在记忆中冉冉升起,作为个虚幻象征而存在——那个玉座上冰冷石像,便成他终身仰望,无可取代。
或许,这反而更好。这趟荒漠之行,终于将他心底里那点脆弱彻底断。
然而,即使这些每日忙于劳作锻造冰族平民,也感觉到整个帝都压抑肃杀氛围。
“你们看……又有风隼从西方飞回来啊……”个淡金发色精壮男子抬起头来,放下锤子,擦擦额头密布汗,看着半空飞向伽蓝白塔那点黑影,“不知
从此后,这个空茫云荒大陆、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羁绊他血战前行。
深夜寂静大漠冷如冰窟,厉风如刀切割着身体。少将跪在墓前、许久没有起身。
黎明时候,听到远方前来风隼独特鸣动声——那是帝都派遣来接他回京座架。该回去?——云焕在风里缓缓站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夜寒气、已经在他软甲和发梢上凝出细小冰花。
“斯人已逝,少将封墓而返。”
远处红棘丛里,双眼睛静静注视着古墓前少将举动,在密信上写下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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