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亡国、如果不是奴役,他们人生本来会完全不样吧?海国子民,本来应该是海洋宠儿、蓝天下自由自在长风。他们居住在镜湖深处珊瑚宫殿里,在碧落海七色海草里歌唱和嬉戏,无忧无虑,有着千年生命,只为爱而长大。她和寒洲自小起在镜湖深处耳鬓斯磨长大,成年后为谁而变身、都是心照不宣。
然而是什让切都变——是谁不让苍天下这些微小平凡生命好好生活?
已经有绿洲气息砂风中,她迎风微笑起来,眼角却有泪水落下,化为珍珠。鲛人女子抬起手、去触摸隐隐作痛右眼——那枚如意珠如同生根般牢牢嵌在眼眶里,阻挡眼里所有光线。
空寂城里夜风要比旷野里和缓多,然而云焕走在风里、依然觉得森冷。
离开将军府,身后哭泣声渐渐也消失,他只听到自己靴子踩在砂石地上声音。他是来送死讯,“南昭将军不幸牺牲”,很简单句话交代就走。而门内,南昭妻子抱着三个孩子痛哭——那三个孩子……最大也不过十岁吧?最小还不懂事,不明白“死亡”意义,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母亲和哥哥悲痛表情,咿咿喔喔地表示肚子饿。
他停下来看着她。
那个瞬间,她手指抠入自己左眼,生生将眼球挖出来!
“湘!”那个瞬间寒洲惊呆,迅速闪电般掠回来,看着鲛人红色血浮散在水里,“你这是干什!你疯?”
然而她捏着自己柔软眼球,忍着剧痛、迅速开始念动鲛人族最古老咒语。
凝聚碧色瞳孔忽然扩散,那种绿色仿佛被搅拌开样、渐渐弥漫到整个眼球,将眼白部分掩盖——随着幻术进行、那枚被空桑人称之为“凝碧珠”鲛人眼睛,居然变成粒直径寸许纯青色剔透珠子,闪着琉璃光泽。
在帝国那样严酷门阀制度之下,讲究家世和出身胜于切,南昭本来就是出身于铁城平民之中,毫无背景可言,全靠自身奋斗爬
寒洲瞬间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明白湘意思。
“带它回去给云焕——或许有线生机。”她忍着眼窝里毒素入侵剧痛,将施法术珠子塞到寒洲手里,“云浮幻术只能维持十日,已尽力。”
“湘……”看着面前同样遍体溃烂女子,寒洲却仿佛被烫下似松开手。
“其实也不想杀慕湮,更不希望曼尔戈人死,可对手太狠……们只能比他更狠!海国,曼尔戈人,们两族…本都可以好好活下去。可是……偏偏有些人不让……”眼里流出血似泪滴,然后仿佛再也忍受不眼窝里剧毒刺痛,她猛然将另只手里握着如意珠塞入空洞眼眶,掉转头,“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右权使。和复国军战士,在镜湖最深处大营里等着你——直到永远。”
身边再也没有个伙伴。她用尽全力在黑暗水底游着,直至筋疲力尽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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