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下意识问话出口,云焕也是不自禁地愣下,尴尬神色浮现在他脸上——居然忘?潇是他原先傀儡,可在个月前遭遇战里、已经被他当作挡箭牌,遗弃在桃源郡……她,她现在…又是如何?那个傀儡师应该已经杀她罢?
眼前湘脸苍白而麻木,仿佛没有听到般自顾自地往火堆里添加红棘,想让睡在毯子上主人更加暖和些——他知道傀儡是不能作出这样建设性回答,它们不能自己思考,只能听从主人已有指令。他如今是没有任何同伴——
嘴角浮起丝苦笑,再也不去想,他转过头,睡去。
半夜里,云焕被阵断断续续悲泣声惊醒,宛如无数人围绕在他身侧掩面哭泣,悲痛异常。他闪电般侧身、由卧姿站起,下意识地握紧腰侧光剑,肩臂蓄力。
然而,没有人——猎猎风沙吹着,月光下银白色沙丘缓缓移动,没有个人影。
性格刚毅绝决,师傅切吩咐,少年却不曾违反过句。
然后他随着家人离开砂之国,回到帝都伽蓝——那是冰族聚居城市。虽然被安排在最下等冰族居住外城里,可是家人都欢天喜地,有种流放遇赦、终于归家喜悦——毕竟,在属地上、冰族虽然有诸多特权,可那些被征服领地上眼光让他们无法忍受。
只有他郁郁不乐。然而自幼孤僻他情绪变化,不曾被任何人注意。
在这个门第森严、充满秩序和力量等级划分帝都里,他只觉得窒息。他在窒息中逐步长大。这多年来,他在不断地战斗、往上攀登,获取更大力量和地位,以求……以求什呢?
他不知道。
湘已经睡着,娇小身子裹着斗篷,靠着火堆侧卧,深蓝色长发在沙漠上流动出水般光泽。
云焕却不敢有丝大意,侧耳细细听着时远时近哭泣声,感觉心头有异样震动。
“噗拉拉”……忽然间,极远极远处、仿佛传来什巨大东西扑扇翅膀声音。极轻极轻,夹杂在呼啸砂风里,若不是云焕得到剑圣门下真传、修习五蕴六识,根本无法辨出。就在听到那些声音同时,他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立刻扯起地上毯子角
他不屑于和那些征天军团军士们混在起,他觉得那些只会相互比哪个傀儡更美丽、哪个又在战斗中斩杀多少头颅同僚们毫无主见,就如同地上凭着本性蠕动爬虫,令前进人恨不得脚踩死。
能力出众少将是如此冷漠桀骜,眼高于顶,让军中所有人都看他不顺眼。当然,作为云家唯男子,他那炙手可热家世也让别人不敢轻易靠近。
在整个征天军团里,虽然每日都被无数下属包围着、其实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同伴。
沧流帝国少将枕着箭囊,脑子里却是翻腾着各种筹划,辗转难眠,想着想着,脱口:“潇,你说们是该直接去空寂之山、还是先在这里附近继续找?”
然而,只有呼啸风声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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