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杨公泉吓
跳，立刻否认，“不对不对，鲛人都是蓝发碧眼，慕容公子可是黑发黑眼睛，和
们样。而且，他明明是从天阙那边来，中州哪里来
鲛人？”
“……。这倒是。”黄氏想想，依然心事重重，“私自收留鲛人可是死罪！老头子啊，眼睛老跳个不停，只怕留下他们会引来大祸呢。”
“唉唉，老婆子你就爱乱想。人家是救命恩人，能不收留？”杨公泉拍拍妇人，低声笑，“人家带篓子瑶草呢，咱们待客殷勤点、说不定公子高兴还会再照顾下咱。”
“天咧，篓子瑶草！”黄氏浑浊眼睛里登时放出光，不再言语。
入夜，因为数日奔波劳累，那笙倒头就睡得香甜。
容家大公子心里打着算盘，却不料同时那个计算中少女也在计算着他，心心念念要钓金龟婿。
两个各怀心思人，就这样开始相依为命异乡跋涉之途。
那笙洗很久，洗下满盆灰尘污垢来，原本黝黑脸登时变得雪白晶莹——虽然五官平常，但是长眉大眼，鼻子翘翘，看上去倒也爽利喜人。她照照水面，满足地叹口气：这路颠簸总算到头，也算看到自己干净脸。
“姑娘生得真端正。”知道女孩子爱美，黄氏在旁夸句，那笙美滋滋地擦干脸解散头发梳理起来，转过身。然而转身之间，忽然呆住——
慕容修也掬水洗漱完毕，散开头墨也似长发重新打个髻。原本风尘仆仆时候还不大显真容、如今旦尘垢去尽，只见、剑眉星目，便是潘安再世宋玉重生也不过如此。
风从破窗纸间簌簌吹进来，恍恍忽忽听到有人在叫她名字，远远，仿佛从天那边传来：“快点来！快过来……要快点来啊。”那个声音叫着她。
“过哪里来啊？”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然而那个声音仿佛有说不出魔力，引得她晃晃荡荡地从榻上支起身子，看见旁边黄氏还在酣睡，她爬过妇人身子，下床，在漏进月光房里跟着那个声音恍恍忽忽前进。
“过九嶷来。”那个熟悉声音回答句，远在天边。
忽然间天地全变——周围变得漆黑不见五指，狭窄得令人窒息。
她觉得透不过气，慌乱起来，伸出手来、却发觉
“啊呀。”那笙看得呆住，手里梳子啪声掉到地上。黄氏虽是快半百年纪，此刻乍见居然也看得发怔，说不出话来。
慕容修转头看两人，心下大窘，脸上不觉热，忙忙进里间。
那笙还在发呆，黄氏却回过神来，拉把刚烧水进来丈夫，把他拉到厨下，压低声音急急道：“老头子！这位慕容公子只怕有些怪异——生得也太俊。”
杨公泉怔下，失笑：“老婆子你年纪把，怎生看到英俊后生也动心？”
黄氏摆摆手，示意他低声：“嘘……不是，是觉得他俊得太过。你不觉得那样面容、活生生像个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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