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又怎能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成这个样子……
双鬓花白男人反复地看着那只有行字信,眼神变幻。许久,他抬起头,看眼远处青木塬,咳嗽着,冷冷神色流露出丝感伤。馨,原本以为能在这里陪伴你终老,谁知道还是身不由己,握过刀剑人,终究要死在刀剑之上。
可是无论如何,在离开之前,定要见上你面。
外面远远地传来狗吠声,后院自家狗也跟着叫起来。男人仿佛苏醒样醉醺醺地站起身,走到窗下收排风干鱼,朝着外面路上看看,最低嘀咕着骂句:“小兔崽子……死哪里去野,那晚还不回来!”
他走路姿态有些怪异,缓慢而滞重,四肢似是非常不协调,连取下鱼干这种简单动作都做得吃力无比。好容易取下三个,啪声,杆子滑落,剩下那些穿在上面鱼统统地掉到地面。
冷酷威严,“你什也不用做,只要给躺下装死!否则便别怪没有遵守承诺。”
承诺……他猛然颤,仿佛忽然间身体里没力气,颓然倒下。
身边杀戮还在继续,惨叫,呻吟,骨肉分离声音声声入耳。他紧闭眼睛,不让自己去看,去想——然而这种可怕声音却在耳畔持续很久,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直到现在,他每夜闭上眼睛,便仿佛回到那个屠杀现场。
那夜过后,曾经名动天下北越就彻底消失。
所有人都死,唯有他,被放回故乡——白帅果然还是信守诺言,居然真在所有人都被灭口之后,独独放走他个人。
男人嘴里喃喃骂着,吃力地弯腰去捡。然而努力几次,却怎也弯不下腰,手指在离开地面尺地方够来够去,就是无法捡起。
“他娘,”男人含糊地骂。
就在这时候,阵急促脚步声划破寂静,院子柴门被哗啦声推开,穿着补丁单薄衣裤孩子穿过篱笆扑过来,把抱住他,全身颤栗,几乎把酒醉男人撞个踉跄,失声喊:“爹……爹!”
“干什?”男人却,bao躁起来,个窝心脚就把儿
无论付出怎样代价,他毕竟回到故乡。
那之前,他曾经对雪主提出想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狠狠批驳。因为在北越这个极其神秘组织里,人和人只要旦加入便永生无法退出,唯出路,便是成为个绝顶杀手,永远杀下去。
然而,他早已厌倦。
仿佛是看出这种暗藏厌倦,空桑那个人之下万人之上元帅某天居然找到他,提出个交易——为自由,为故乡,为摆脱这永无止尽杀戮,他终于决定出卖所有人!
如今,已经苟延残喘那多年。昔日已经远去,故人已成白骨,宝刀尘封,早已生满锈,当他自己也几乎成为白骨时候,雪主却忽然间重现世间,给自己来信。他,是已经洞察自己昔年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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