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宸说不出话来，蹙眉沉默。
“哎，说起来，当年
签卖身契给你
时候，好像只要
三千金铢呢。”她忽地眯着眼睛笑起来，看着帐子顶，“你将来如果要转卖，可记得要加
点价——觉得自己现在可不止值那
点。”
“胡说什呢？！”白墨宸霍然变脸色，低叱。
“开玩笑。”她微笑起来，“别生气。”
“别拿这种事开玩笑，”白墨宸眼神却是冷而亮，“你知道不是开玩笑人。”
之前，他都是在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些毫不感兴趣话题——然而听到这里，他全身震，仿佛心里某个隐密地方被忽然狠狠刺痛，忽然间眼神就有杀气。
“呵，‘做人莫做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殷夜来笑声，“可怜玉京那个小妮子，本来还以为找到良人可以白头偕老呢——可惜这美梦，也只做三个月。”
“后来如何？”白墨宸咬着牙间，眼里有冷光。
“后来？玉京写信来向求助，”殷夜来沉默下，“让她和那个富商说：神木郡人并不富有，如果他这样急着在当地折价卖掉她，估计所得不过区区数千金铢——但只要让玉京回叶城，凭着她人脉和名声，不出三个月，她就能筹到两万金铢来救他！”
“哦。”白墨宸点点头，知道她说得不错。但是个女人，在这种绝境下居然还有心情和急着卖掉自己丈夫讨价还价，却也实在是太艰难残酷事情。
“……”殷夜来轻轻叹口气，轻声，“其实和玉京样，也是无处可去——犯下事，这天下也只有你可以替遮挡。”
白墨宸眼里掠过刀样亮光，“不要担心，当年既然能保下你，如今就不怕人来翻旧帐。何况，答应你哥，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来威胁到你安全。”
“嗯。”殷夜来微微怔，唇
殷夜来淡淡笑笑：“那人毕竟是商人，头脑精明，心里盘算就知道这番话说得不错，于是扣下玉京身份丹书，让她轻放匹马个人返回叶城去筹钱。”
白墨宸明白过来：“然后你帮她？”
“是啊，找姐妹起捧场，替她举办几场赏花会斗酒会什，再加上们私下馈赠，两个月不到就凑足两万金铢。”殷夜来叹口气，“她也是个守信用人，便带着筹来钱去神木郡，把那个人给赎出来——那富商感激得痛哭流涕，想要和她再续前缘，却被玉京拒绝。她说：“当日你用钱替赎身，如今也用钱把赎回来，从此们恩怨两清，再不必相见。”
他轻拍她手背，不知道说什才好，许久才道：“那她后来怎样？”
“还不是回到青楼做这行？”殷夜来淡淡地笑声，“虽然丹书拿回来，算是赎回自由身——可是得自由后，四顾才发现天下之大居然无处可去！哈，还不如回到这个勾栏里继续醉死梦死，好歹还热闹点儿，有姐妹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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