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寿脸色微微变,强笑,“中州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别污爷耳朵。”
“什话?”九爷不以为然,“尽管唱来。”
傅寿迟疑片刻,低声:“乐坊不许。”
“嗯?”九爷倒是怔,“为什?”
“十二律里面有规定,不许唱中州曲子。”傅寿非常为难,“即便是青楼里中州姐妹,接客时都要用空桑官话。若是违反,老鸨便要罚钱呢。”
你喊。”
“知道,”傅寿掩口笑,“九爷脾气向火爆,见得惯。”
“嘿嘿,还是寿儿明白。以后他娘不叫这些罗罗嗦嗦小娘们服侍,只要你来陪就行。”通发作后,彷佛也知道自己方才有点失态,九爷掩饰似地换个话题,看着雕栏下大街,嘀咕,“年没来,这里好象什都没变。”
如今已经是三更,叶城里还是热闹非常,整条街上都点着红纱罩着灯笼,映照得往来人群都沾层喜气。灯下车水马龙,丝毫不因深夜而有冷落迹象,丝竹盈耳,喧闹非常,真是座不夜之城。
“有人说这里应该改名叫‘夜城’才对。”傅寿微笑,并肩凭栏看去,“这城里人们白日里多半蛰伏在房里,到晚上才会全部都出来──就如九爷样,白日里不知道在哪家美人儿裙下,到三更半夜,才会想起从别处来红袖楼转转。”
“什?”九爷骂句:“这也忒不讲理!”
“只怪中州人来得太多,给空桑人添麻烦。”傅寿却并无怨尤,说着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话,“云荒毕竟是你们空桑人天下,们中州人能来借个地方、吃口饱饭便已经足够,哪里还敢怨恨什。”
“就是。”九爷挑起眉头,看着来人,“大呼小叫,有什事?”
“不知好歹家伙!
“哈哈,”九爷笑声,捏住美人下颔,“看哪,家寿儿吃醋啦!”
傅寿娇嗔:“哪敢吃爷醋,谁不知道九爷是留不住人?即便是红透半天花魁天香,也不是被爷说甩就甩?听说如今人家伤心得什似──爷倒是忍心。”
“呵,倒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人,天香她哪里真看得上这两百多斤肥肉?和刚才那群人样,也只不过爱囊中累累金铢罢。”九爷拍拍自己便便大腹,呵呵笑,“只不过她自视太高,总觉得天下男人都该是自己裙下之臣,所以去那里睡几夜就不再去,而不是等她有新欢再蹬掉,让她觉得伤面子。你还以为她哭什?”
“九爷说话可真刻薄。”傅寿掩嘴笑声。
“嘿。好,不说──这些金铢,包给你,包替发给今晚陪那些妞儿。免得让她们白忙乎晚。”九爷坐回榻上,大剌剌地扔两包金铢扔过去,对傅寿勾勾手指,“寿儿唱歌是出名好,今日就来个新鲜──听说你祖上是从中州楚地过来,那就唱给个你家乡那边曲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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