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格？”娜仁回过神来，“您要去那儿？”
“嗯。”来客没有多说，只问，“萨仁琪琪格公主在那里，是
？”
“琪琪格公主？”德力格虽然只有八岁，显然也听过这个大漠上最美丽
名字，不由拍手笑
起来，“您也要去看她？最近好多人都去齐木格看她呢！”
“是？”来客不置可否地微笑，拍拍孩子头。
德力格只觉顶心蓦地有
桶冰水泼下来，冷得个哆嗦。
火堆下意识举动，时间让人恍惚以为斗篷下包裹不是活人而是块巨大坚冰。
“有水？”终于，那块人形坚冰出声──出乎意料、声音却是温暖。
他目光游离地看着那堆篝火，轻声问，语气里甚至有丝腼腆和不敢确定。火光映照着他苍白脸颊，他眼睛里笼罩着层雾气，彷佛看着不远处火，又仿佛是看到极其遥远另个地方，语气也缥缈恍惚，彷佛魂不附体。
“这里！”德力格殷勤地跑过去，举起水罐，“这里还有点水！”
那个水罐在风砂里被吹倒，如今也只剩下瓶底少许。那个人接过来晃晃，摸摸孩子头，轻声微笑：“谢谢。”他拉下下颔上斗篷，将水罐凑到唇边，仰起脖子口气喝完，显然是真渴极，连唇上都出现干裂纹路。
“啊，对不起……”来客微微怔，缩手，“好久没见到人，时忘。吓到？”他笑起来，笑容寂寞而温暖，从怀里拿出枚东西送给受惊吓孩子，却是枚幻出彩虹光泽贝壳：“送给你玩吧。”
他态度温和而从容，如水样浸润过来，令人觉得如沐春风，却又捉摸不定。
德力格拿着那枚罕见贝壳爱不释手，然而那个旅人却径自拿起孩子那块薄石板，漫不经心地涂抹。他眼神始终显得荒芜而游离，彷佛无论做什、说什都心不在焉，似乎坐在这里只是个躯壳，而真正灵魂却活在别处。
恍惚而游离，温和却淡漠，谜样不可捉摸。
娜仁停片刻，见对方再没有再说什，只能径自说下去：“公主这个月就要满十八岁，到出嫁年龄。头人特意为独生女儿召开叼羊大会选婿，大漠里四个部落都有勇士前去，比
那瞬间，娜仁又怔在那里，无法移开视线。直到对方喝完水重新拉上斗篷掩住脸，问句什，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姆妈，恩人问你呢！”德力格急，跑过来推着她。
“啊？什？”娜仁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这样容貌却令她忽然隐隐不安──这是种具有魔性美，按照大漠里巫师说法，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而只存在于过去传说里──正如九百年前那个神之时代里海皇苏摩。
这个鲛人，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哪有鱼会自己跳到沙漠里？
“恩人问你附近哪里有泉水，”德力格见得母亲发呆，复述客人问题，“还有，去齐木格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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