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达
那里，却只有天地无路
绝望。
“不，”终
于，她缓慢地摇摇头，“不恨。”
是。不恨。在她将刀刺入师父胸口
瞬，在他慢慢中断呼吸瞬，她心里满腔如火憎恨已经全数轰然释放，然后转瞬熄灭，只留下无边无际虚无和悲哀——那刻，她只想大喊，大哭，只想自己也随之死去，让所有痛苦都戛然而止。
不恨。她所有爱人都死，还恨什
？她剩下唯愿望，是自己也立刻追随
朱颜呆呆地听着，只觉得心里极混乱、却又极清楚。她只觉得痛得发抖，然而，眼里却掉不下滴泪。
“他这个人，想什，要什，从来不需要别人知道——连
，都被他弄个措手不及。”大司命喃喃，灰色眼眸里有复杂表情，“唉，即便是相交数十载，他也从来不是个会预先和你告别人啊……”
老人低声地说着，摇摇头，看着手里物。
——那是玉骨，被他暂时封印起来，却直还是跃跃不安。
“你看，直到死，影都在保护你；所以，也没有把你交给帝君处置。”大司命咳嗽着，看着赤之族小郡主，“放心吧。如果想要为影复仇，那你睁开眼时候，父母和族人早就尸横遍野！”
从小就是个心思深沉孩子，甚至是，都不能得知他究竟想是什。”
他长长叹息声，转头看着头顶苍穹冷月：“上次见到他，还是个多月之前——那天他突然告诉，他想要辞去大神官职务。”
朱颜大吃惊：“……怎不知道！”
“你不知道？”大司命愣下，看着这个明丽懵懂十八岁少女，忽然明白过来，眼眸里满是苦笑，“对，你当然不会知道——你心在别处，自然什都看不见。”
看到朱颜沉默，大司命不由得喟然长叹：“真是孽缘啊……影脾气，简直和他母亲模样！”
朱颜猛然颤抖下：“那、那你想怎样？”
大司命忽然问：“赤之族小郡主，你还恨你师父吗？”
朱颜震，竟然说不出话来。
是啊……恨？在那刻，当然是恨。当渊在眼前死去瞬间，她恨极他！甚至，恨到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是随着那刀刺入，那样强烈恨意也转眼烟消云散，只留下深不见底苦痛。
原来，仇恨终点，竟然只是无尽空虚。
师父母亲？他是说白嫣皇后吗？
朱颜愣愣地听着，却看到大司命眼里露出种哀伤神情，似乎陷入遥远回忆。许久，老人终于回过神来，摇头：“从他生下来开始，就为他操心辈子——看着他成长到如今，本来以为他已经逃过劫数。没想到……唉。”
大司命摇着头，口气将酒喝得底朝天，随手把杯子往地上扔，喃喃：“人力毕竟强
不过天命！他自愿因为你而死，又岂是能够阻挡？”
师父……师父自愿因她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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