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刚端起碗,马车突地顿,毫无预兆地停下,车轮在地上发出刹住刺耳响声。她手里拿着碗,个收勢不住,头就栽到羊羹里,只觉得眼前花,额头顿时冰冷黏糊片。
“郡主!郡主!”盛嬷嬷连忙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朱颜用手连抹好几下,才把糊在眼睛和额头上羊羹抹开点,头发还粘着片,狼狈不堪。盛嬷嬷拿出手绢忙不迭地给她擦拭,没嘴子地安慰。然而朱颜心里火气腾下上来,掀帘子便探头出去,把银勺朝着前头驾车那个车夫扔过去,怒叱:“搞什?好好地走着,为什忽然停?”
“郡……郡主见谅!”银勺正正砸中后脑,车夫连忙跳下车来,?漆跪地,“前头忽然遇阻,小不得已才勒马。”
“遇什阻?”朱颜探头看过去,果然看到前面官道中间横着堆东西,若不是车夫勒马快,她们便要头撞上去,不由得大怒,“斥候呢?不是派他们在前头开路吗?”
嬷嬤,你看!”朱颜在帘子后探头探脑地路看着,又是好奇又是兴高采烈,忽地叫起来,“天哪,你看!整整车萨朗鹰!,”
指着外面停在路边辆马车两匹额头上有金星白马拖着车,车上赫然是个巨大笼子,里面交错着许多手臂粗细横木,上面密密麻麻停满雪白色鹰,大约有上百只。每只鹰都被用锡环封住喙子和爪子,锁在横木上,只余下双眼睛骨碌碌地转,显得愤怒而无可奈何。
朱颜不由得诧异:“他们从哪儿弄来那多萨朗鹰?”
“从牧民手里收购。有人专门干这个营生。”盛嬷嬷絮絮地给她解释,“听说帝都和叶城盛行斗鹰,只萨朗鹰从牧民那儿收购才五个银毫,等调教好运至叶城,能卖到百个金铢呢!这车估计得值上万。
“唉……你看,那些鹰好可怜。”朱颜叹声,“原本是自由自在飞在天上,现在却被锁塞在笼子里,拿去给人玩乐。”
斥候这时
“哎,你小小脑瓜里,就是想得多。”盛嬷嬷笑声,“这些东西在大漠里到处都是,不被人抓去,也就是在那儿飞来飞去默默老死而已,没有点益处。还不如被抓卖掉,多少能给牧民补贴几个家用呢。”
“……”朱颜想想,觉得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不知从何反驳。然而看着那双双鹰眼睛,她心里毕竟是不舒服,使嘟噜着扭过头去。
马车辚辚向前,斥候呼喝开路,路商队纷纷避让。
前面车车都是挂毯、山羊绒、牛羊肉、金银器和铁器,其中间或有车皮草,都是珍稀猞猁、沙狐、紫貂、香鼠、雪兔等皮毛还有些活驼鹿和驯鹿,被长途驱赶着,疲惫不堪地往叶城走去——等到那儿,应该会被卖到贵族和富豪府邸里去装饰他们园林吧。
朱颜看得有些无趣,便放下帘子,用银勺去挖盏羊羹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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