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剧烈呼吸就稍稍缓和下去。
原本扭曲房屋又回归硬朗线条。
他平息下去,隔着段距离,静静看着她。
她许是感觉到什,抬头看过来,目光与他对上瞬,弯眼笑,说句什。隔着玻璃,听不清。
李瓒顺着她目光低头,见自己手里还紧紧握着装满夏花小花瓶。
“滋——”电机声音充斥着耳朵。
鲜血飞溅,骨肉模糊。
笑声,叫声,哭声,喊声。
他呼吸困难,猛地喘气,面前房子开始扭曲,要倒塌,要破碎。
不行。
回到家中,宋冉环顾新装好屋子,愉悦不少。本想好好收拾家里,但李父离开前把家里擦得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她打扫。
客厅按照她要求设计成中心区,面对田野那面落地玻璃窗前,半是她原木长书桌,另半放着把最舒服靠椅。
她坐在桌前写作,他靠在椅子里看书,余光就能看见彼此。
壶冰沁柠檬茶放在桌沿,玻璃壁上细小水珠凝结,滑落。
窗外,知在叫;窗内,偶尔他书页翻动,偶尔她轻敲键盘。
知道怎说你才明白,但现在觉得,曾经心里面临很多问题,都渐渐不是问题。”
冉雨微道:“懂。只是怕你心里难受。”
宋冉正坐在床边给枕套拉拉链,听言竟时情绪翻涌,霎时红眼睛,别过头去。
冉雨微将她揽到怀里,摸摸头。
宋冉眼角闪过泪花,委屈道:“就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是那好人,为什要遭这种罪?……也是个好人啊,为什……”
他进屋,将花瓶轻放在她桌前。
她仰头笑:“你怎跑出去?”
他微笑:“在东国
那是他家。
不能。
冉冉在里面。
可脚下路也开始扭曲。
他呼吸急促,踉踉跄跄,摸索着跑去门口,眼却看见宋冉坐在落地窗里,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半路,李瓒抬眸看她,静静看她好会儿,忽放下书起身出去。
她回首:“你去哪儿?”
“洗手间。”他说。
李瓒从柜子里翻出个小花瓶,出门。他在屋后边,田埂边,沟渠边,四处寻觅,最后找朵豌豆花,兰花草,橘子花,牵牛,外加几朵叫不出名字蓝色、粉色小花儿,放进花瓶。可以送给她,摆在她电脑旁。
返回时经过屋后,目光无意瞥,装修时钻木钻机留在屋后柴房里。钻头又细又尖,能看见它工作时那急速转动刺穿切锋利。
冉雨微叹:“人这辈子,谁不受点儿罪呢?”
宋冉靠在妈妈怀里,眼泪无声,沾湿她衣衫。
冉雨微没劝也没安慰,知道她是需要发泄。待她自己默默流会儿泪,人又很快好,怕出去被李瓒发现,又留在房里多待会儿。
冉雨微工作忙,待天就走。李父正好也回江城,捎上冉雨微去机场。
小夫妻俩站在屋后小路上目送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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