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吸着气，哽声：“
还不想跟她分开。”
“知道。”他靠近过去，嘴唇蹭
下她
眼睛。
“阿瓒，你想你妈妈吗？”
“想。但已经习惯。”李瓒说，“爸爸以为那时候年纪小，什
都不记得。可其实记得。
记得她去世那天早晨，是个秋天，窗外树叶全是黄，阳光也金灿灿。她很漂亮，在笑，她摸摸脑袋，说：‘
她回到自己房间，爬上床把李瓒搂得紧紧，像无依孩子抱着能给她安全感大人。
李瓒知道她这个月都没睡好，轻拍着她背，慢慢哄她入睡。
但她睡不着，眼睛睁得大大，只是发呆。
他于是尝试让她聊天：“在想什？”
她呆好
会儿，说：“怕她出事，就没有妈妈。”
李瓒问句：“您是……”
何山然：“冉阿姨跟妈妈是朋友。在这边工作，顺道过来看下。”
李瓒再度颔首：“谢谢。”
“应该。”何山然看向宋冉，微笑，“那先走。有事再找。”
宋冉道：“谢谢你。何医生。”
深夜安静走廊里，宋冉伏在李瓒怀里，泪水将他迷彩服前襟打得湿透。
李瓒眼眶也红，搂着她肩膀，低头在她耳边不住地说对不起。他摸着她后脑勺，在她耳边轻声安慰。
宋冉哭声渐微，抽着鼻子。
妈妈生病这个月，她直强撑着，不愿在妈妈面前表现得太过软弱。哪怕在深夜里都不肯偷偷抹眼泪。现在见到李瓒，压抑在心底个月恐惧悲伤和无助尽数发泄出来，仿佛倒空切情绪。
发泄过后，她平静很多，神情也空空茫茫。
李瓒说：“还没到那个结果，先不要吓自己。你妈妈治疗团队是最好，采用靶向药物也是最好。只是中途意外感染，熬过这关，康复几率很大。”
她眼眸抬起：“可要是，万，没过去呢？”
“几率不大。”
“万呢？”她执拗道。
李瓒沉默半刻，说：“那就只能分别。”
待何山然走，李瓒低头看宋冉，抹抹她脸上泪痕，又将她搂进怀里紧紧贴下她鬓角。
夜里舅舅过来换班守着，让宋冉和李瓒先回家休息，明早再来。
李瓒把宋冉交给舅舅看着，先去拜访主治专家，之后才带着宋冉回家。
舅妈热饭菜，但宋冉什都吃不下，还是李瓒守着劝许久，她才勉强吃碗。
夜里睡觉前，宋冉偷偷在冉雨微卧室洗手间吃抗抑郁药和安眠药。她这段时间情绪又开始失控，失眠也厉害。
李瓒这才问：“现在情况怎样？”
宋冉眼珠湿漉漉望着他，人还在怔忡中，回不过神。
旁，何山然和言道：“因为感染细菌，上人工肺。等细菌杀掉，就没问题。只是具体什时候，还说不准。”
李瓒看向他，眼神微询，仍礼貌地颔下首。
他显然是医生，但作为肿瘤科医生未免太过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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