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生点头,不顾淮如劝阻,决定回答问题。他也问:“你能理解失去爱人悲伤吧?”
言栩沉默良久,很诚实地说:“不能。因为爱人没有死。”
“……”甄意轻轻摸摸鼻子。
言栩不觉自己话不对,问正题:“死者那晚为什逃出医院和你们起去酒吧?”
“们没让茜茜去,她非要跟着。那天是和俏俏想去。俏俏身体越来越差,很多想做事都没做……”淮生说到此处,哽咽得发不出声。
“是。”
“她梦想是什?”听上去很无厘头。
“……跳舞。”淮生眸色悲伤。
言栩点下头,他和言格样,天生音质很醇,很好听,却没有起伏:
“死者主治医生是未婚妻,她是位非常优秀心外科医生,目前只是主刀助理,但定会成长为主刀医生,救很多人,这是她梦想。可现在因为死者,她再也不敢拿手术刀。”
走,脸红红,像只缓缓挪动小番茄,不禁心又微微动下。他抬起头望着前方,低醇道:“不好意思什,又不介意。”
你爱撒谎,爱配合,就是。
甄意心跳莫名就漏拍,仿佛空气中消毒水味都变清新。脸上红色渐渐消退,个愿打,个愿挨,有什丢脸?
到拐角,言格道:“去看看那天当事人吧。”
……
他这话说得像例行公事,很生硬,不带星半点情感。但安瑶扭过头来,看着他背影,眼睛湿。
甄意蓦然感动。见过言栩和安瑶很多次,两人从没在外人面前牵过手,甚至不怎说话,她不知他们私下相处模式。以为安瑶和她样,爱得辛苦。可其实不是。安瑶值得言栩喜欢,言栩同样值得安瑶喜欢。
对言栩来说,看个人眼睛,和他说话,听他回答,是艰难而惶恐事。可他愿意为安瑶这样做。
甄意转念又想到言格。他也是这样。因为她,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像正常人。虽然在正常人眼里,他还是很不正常。
刚才那段是言栩这辈子和陌生人说最长段话,他不太适应,垂下眼睛,停顿下,又努力抬起来,看着淮生:“你能理解吗?”
到淮生病房,意外发现言栩和安瑶早就在那里。安瑶背靠墙壁,精神不好地侧着头,望着窗外树木出神;言栩立在她身旁,遮住她半边身影。他正和床上淮生说话。那双手插兜,英挺出尘样子,和言格如出辙。
甄意稍讶。言栩在陌生人面前从来都是回避疏离姿态,交谈是要他命。可此刻他站出来,为他身后女人。
淮生在为肾移植手术做最后准备,但他神色恹恹,非常悲伤,虽然得到珍贵肾脏,可那是徐俏。
淮如蹙眉坐在病床前,不乐意这几人到访,很排斥:“有什等淮生做完手术再说。他现在身体很虚弱。”
言栩没听见,浓眉之下黑色眼睛清澈,深邃,只盯着淮生:“你有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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