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言论和视觉证据太直观,以为直观就等于全面,不去想为什。”言格抬头望前方,风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饱满而白皙前额。
“像唐裳和戚行远,大家以为直观等于真实,不去想有没有可能是假。像戚红豆,大家以为直观等于全面,不去想埋在表象底下原因是什。公众只会追随,怕被边缘化,却没有勇气怀疑,没有智慧探索。所以说他们太相信眼睛,不相信脑袋。”
甄意内心涤荡,不自禁深吸口气。原本脑中想法模糊不清,不知从何说起,他却有条有理,不徐不疾,把她想都理清,清晰而清楚地表达。
这样默契感觉叫她心中烦躁消退很多,问:“你觉得戚红豆应该受到什处罚?”
“这不是职责。”言格平静道,“在眼里,她是个病人,仅此而已。”
勤勤留张医院名片,建议她送红豆接受康复治疗。
出门,甄意翻看手机新闻,走在最后边:
“刚才听你和红豆谈话,有些难过。她可恨,但可恨不仅是她,崔菲和戚行远难逃其责。说得宽泛些,散播恶意陌生人和学生呢,你甚至没法责怪他们。大人都很难想象自己传出去负能量和恶意会对他人造成怎样蝴蝶效应,更何况嘴快无心孩子?可大家除谩骂就是诅咒。”她看着手机,有些烦闷,下台阶没注意,脚下不稳,突然失重往前倾。
他敏捷地将她捞回来。
她心骤降又骤升,咚咚乱跳。猛地撞进他怀里,条件反射地抓扶,小熊抱树枝样把他抱住,抱还不松手,脑袋在他肩膀上蹭蹭。
她真佩服他坦达专注性格。
“个孩子如果在幼时没被善待,你又怎能指望她长大善待这个社会?”
“是啊。”她抬眸,他内心总是平和,所以说出话才总是克己而宽容。她低头,微微笑:“言格,你真好。”
夜里清风从树梢落下来,微凉。树影摇曳,路灯光随着风晃来晃去。灯光拉出两道斜斜长长影子,温柔地重叠在起。
他没回应这句话,看着地上“她”,心想,也并不是每个不被善待孩子都会阴暗,报复社会。所以,她才格外珍贵,格外美好。
言格:“……”似乎又回到那沾手就甩不开年代。
他倒不会烦腻。只是她胸又紧紧贴在他手臂上,软绵绵,以前她胸部分明比较袖珍,最近怎回事。
夜风轻抚,她发间香味在他唇边萦绕,他不太自在,轻轻把她揪开,扶着她肩膀让她站直。甄意笑眯眯,已经占便宜,很满意,继续看手机。
“有什好看。”他长指拿过手机,划,装进她口袋,“大家都太相信眼睛,不相信脑袋。”
“什?”这个说法倒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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