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她轻轻地说,“真不知道昨天怎?记得看见尸体之后心情,震惊,怀疑,想着计划,可不知道为什,打完电话后,就什都记不得。”
“打电话之前呢,能不能描述下艾小樱伤口?”
甄意红着眼睛,努力回想,艾小樱头上
可自始至终,他没有。他只问:“和打电话之后事情,记不起来?”
“嗯。”“那你记得当时感觉吗?”
甄意努力回想:“好像,声嘶力竭,在挣扎。”
“为什而挣扎?”
“崔菲,戚行远,姑妈,还有她,在商量把艾小樱扔掉,不肯,可他们都不理。”
事驱使她去做。甄意愈发心酸,呜呜哭起来。他没劝,也没打扰,安静地坐在旁,包容地等待。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风吹进来,带着雨水凉意。言格起身拿毯子,给她盖上。她滚进毯子里,埋着脸继续呜呜。她把自己脸哭成只大花猫,终于哭够,才羞愧地拿开手,惨兮兮地看他。他身白衣,安然坐着。俊颜清隽,眉目和淡,黑湛湛眼睛温和清淡,不带苛责。
“就知道,可以和你说。”她哽咽,胡乱抹眼泪。
言格眼眸深度,没作声。
她真没怎变。笑,就哈哈开怀,笑声朗朗传十里;哭,就哇哇大哭,可怜委屈又揪心;孩子般直来直去,还是那颗赤诚之心。他见她不哭,递给她张手帕。
“她是谁?”
“记不得,好像有第四个人。她直在对下命令,不听,她就自作主张对其他人发号施令。在说什?”甄意揉额头,“天啊,当时是有多醉?”
言格沉默不语,隔秒,再问:“你参与吗?”
“开始准备先顺着表姐稳住她,把她们支开后去调查现场,因为怀疑真相。看到小樱头上伤是你送镇纸打,没提醒他们,等以后警察发现,可以查出来做关键证据。准备跟着姑妈去清理现场,检查有什不对。但不知为什,并没有这样做。记不住。”
他静静听完,心想,她如果不记得,对她其实是好。
她像是哭累,呆呆反应不过来,黑白分明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有点儿蒙。她少有这般无辜又犯傻眼神,他心莫名像被她根手指轻轻戳下。
想着要对她好,他抬起手帕,给她擦花脸。
手很轻,手帕很柔软,她再度发蒙,心脏在胸腔里突突地跳,紧张地咽咽嗓子:“言格,你为什忽然对这好?”言格不答,见她回过神来,把手帕放在她手心。
她接过来自己擦眼泪,渐渐开口,讲她醉酒后接到崔菲电话,可说到关键部分,她就讲不出来,只记得给言格打过电话,之后事情很模糊。
甄意边说,边惴惴不安。她心里已经压着千万斤重石,如果言格有哪怕点儿惋惜、不认可、否定或不适,哪怕点儿,都会刺痛她,把本就悔恨她推入更深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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