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着荷叶伞在稻田里行走,去田里摘黄瓜和西红柿吃,脱鞋走进水田,让泥巴揉搓脚板心,让泥巴从脚趾缝儿里挤进去;
他们在稻草棚子里睡午觉,等醒来,脚上泥巴结成块,轻轻抠就掉得干净;
于是继续前行。
路是窄,脉田埂,少年无法并肩行走,
北野悄悄后退步,让她走在前边,他在后。他也没有上前去拉她手,
他和她走在田埂上吃莲蓬,刚摘下来莲蓬又嫩又新鲜,吃进嘴里像喝池塘春水。
“过会儿太阳大。”北野说。他在岸边走来走去,精挑细选,找个最大荷叶,折断茎秆,拉出长长白丝。
他把荷叶递给她当伞。
陈念拿过来遮太阳。
“诶,有菱角。”北野蹲在田埂上,长手捞,捞堆叶子上来,他翻出几只,剥开;
那是个很小村子,零落几间瓦房,大片大片稻田。
他们漫无目在田埂漫步,经过个大荷塘。
陈念晃晃叶片,亮晶晶水珠在叶心打滚,撞碎分成几瓣,又聚拢凝成团。
荷塘主人是个大汉,驾着小木船从水塘深处出来,荷叶层层排开;船上,青色莲蓬和粉色莲花堆成小山。
陈念盯着莲蓬看。北野于是问:“您准备送去曦城卖?”
,道铁梯挂在他们身边,北野抓住陈念:“跳!”
陈念不敢扑向那铜墙铁壁,北野手抓住梯子,跳上火车壁,手仍拉着陈念。陈念体力不支,北野:“跳上来!”
陈念摇头,她害怕。
“会接住你。”
陈念扑上去,北野搂住她腰。两个少年同撞上火车壁,陈念慌忙抓紧梯子,看北野眼,他们瞪着对方喘着气,惊愕脸上不剩任何情绪,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后面路全是田埂,太窄,她身边没有他位置,他数她脚印,看她背影。
走很远路,像要走到天外去,但他们点儿都不累。
当天空中升起白白月亮,草丛里浮起大片萤火虫,他们追着火车返回家。
铁
陈念搂着裙子蹲在他身旁:“那小。”
他从小小壳里剥出细白果肉,递到她嘴边:“尝尝。”
陈念低头含进嘴里,柔软唇瓣从他手指上划过。北野把叶子重新扔回水里,心像起涟漪池塘。
“真甜。”陈念说。清甜,和街上卖仿佛不是个品种。
这是夏天真正味道。
大汉道:“是啊,要不,便宜卖。块钱个。”
是真便宜。
北野买七个,手抓住七根茎秆,莲蓬像七头鸟脑袋,脖子扭动,左摇右晃。
大汉爽朗地说:“送你们两朵荷花。”
陈念蹲在岸边,从船上拿白粉各朵,嗅嗅,有股青涩淡香。
他们爬上火车顶。
草地湖泊,荷塘稻田。
少年脸上挂着细细汗水,须臾间就被车顶风擦个干净。
火车经过个小村庄,临时停下。
北野和陈念偷偷溜下火车,拉着手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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