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淡淡蹙眉,仿佛时刻都在想这个问题,她最终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办?”
“不知道。到那步再说。现在不能想未来。”
彭野睁开眼睛,疲惫得几乎不能再开口。
母亲握着他手守在床前,贯养尊处优女人在这几天终于有这个年纪妇人应有沧桑。
方妍却迟疑。
程迦也不搭理,把化妆品收起来。
她套上风衣,想起什,从包里拿出药就着水吞下,说:“去医院吧。过会儿他该醒。”
“程迦,”方妍终于问,“你疼吗?”
程迦停下,想想,说:“——有点。”
程迦道:“你哭什?”
“程迦——”
“没出事。”程迦说,“你回——”
正说着,手术室灯灭。程迦目光立刻转过去,胶住。
彭家人迎上去问,杨院长还是之前话,他再次撑过来,但没有好转,他生命在消耗。
彭予再次进病房时,眼眶全红。
彭野垂眸看他,彭予明白,微微哽咽着说:“她说,不重要,好好活着就行。”弟弟抓住哥哥手,埋首在他掌心,泪如雨下,“哥,错。真知错。对不起,对不起——”
早已成家立业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方妍倒几班飞机又转几趟大巴小车,在,bao风雪里赶到风南镇时,彭野还在手术室。
护士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彭野次又次陷入昏迷,抢救,下病危通知书。
彭野叫她。
“嗯?”
“你先出去。”
“嗯。”
彭野目送程迦出房门,家人知道他有话要讲。
彭野看在眼里,说:“妈,又让你提心吊胆回。”
彭母摇摇头,微笑,“明天风终于要小
方妍看她形销骨立,想抱她,于是抱住,“发泄下,想哭就哭出来,或许会好点。”
程迦静默好会儿,终于,有些脱力地推开她,“不会好。”
“方妍,说实在,现在不想哭。点都不想。”她戴上那双黑色手套,缓缓顺着指节。她回头看方妍,平静,似乎有些迷茫。
“只是在想,假如他——走,该怎办;接下来路,该怎走。”
“想出来吗?”
护士把人送进ICU,程迦甚至没起身,远远看着床上苍白如死人彭野。
房门关上。程迦起身走。
程迦去客栈洗头洗澡,换件漂亮软绒长裙,她把头发梳得蓬松,打开化妆包对着镜子描眉涂唇。
方妍道:“程迦——”
“嗯?”她安静地抿着唇,在刷睫毛膏。
家人濒临崩溃。
程迦坐在走廊里望窗外风雪,还不停。
方妍出现在她视线里。
“你怎来?”
“感觉你出事,就查报纸。”方妍见程迦那副样子,眼泪就掉下来。
“彭予。”
“哥。”弟弟立刻上前步。
“她父亲叫程乙。”
三人皆惊。
“去道歉,请求宽恕。”彭野说,“爸,你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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