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枪。”
老板从夹子上拆下玩具,小孩儿大声抗议:“不是那个,要是红!”
“要是旁边那个,不是小。”
程迦
他说:“没断胳膊少腿,好事。”
她就晓得说:“对啊。”
他从未遇到过她这样女人。
可此刻这样安静相拥机会,也只剩今晚。
太阳已经下山,空气依然燥热。但不用再穿外套戴口罩,倒身轻松。
“很软。”彭野说。
“是吗?”程迦只手落下去,摸摸自己手背,道,“不觉得。”
彭野淡淡弯弯唇角,说:“出去走走。”
程迦松开他,“好。”
她才转身,彭野从背后抱住她。
程迦赤脚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他身体,手抓着他腰腹,手抚摸上他胸口。
他微微顿下,没有回头,继续给自己拆绷带。
两人都没说话。
她抱着他,像黄昏里倚在起两根树枝。
电视开着,楼下在喧嚣,他和她却沉默安静。
。
她又想起今天下午。
黑狐人在哈哈大笑中离开。
彭野走过去蹲下,轻拍她头发上尘土,她用最平静语气说:“彭野,欠你条命。”
他手顿下,随即,“没那严重。”他揉揉她头发,笑笑,“也没少块肉,多大事?”
狭窄道路上人来车往,路边餐馆开始搬桌子摆塑料椅子准备夜市。经过家小卖部,程迦望眼玻璃柜,彭野问:“想买烟吗?”
程迦摇头,没停下脚步。
彭野拎住她胳膊,说:“去看看。”
小卖部货架上灰扑扑,摆着各类零食、日用品,柜台上方挂个蓝色晾内衣圆形架,夹着劣质塑料玩具。
程迦和彭野才过去,后边几个黑乎乎小孩冲上来挤去前边,踮着脚给老板钱,争争嚷嚷:“要买那个手机。”
程迦没挣脱,任他。
彭野下巴抵在她肩上,也没有说话。他从未遇到过她这样女人。
遭人踢打掌掴,她声不吭,不给旁观却无能为力他更多痛苦。
他被打被辱,她不看,不哭,不叫,也不求,不给旁人可怜他、看他笑话、看他无力。
尘埃落定,他去她身边,她平静淡定,只字不提,不安慰,不怜悯,也不哭诉。
她头发上水滴在他背上腰间。
过会儿,彭野给自己绑好伤口,手掌落下去,覆在腰间她手上,轻轻揉捏下。
程迦头靠在他背后,开口道:“什感觉?”
“什?”
“你刚才揉手,是什感觉?”
夕阳西下时,程迦从洗手间出来,彭野站在窗边桌子旁,低头给自己拆绷带,擦伤口。
落日余晖,透过百叶窗照在他赤裸身躯上。
西晒房间里沉闷而燥热。
日光昏暗,老式电视机里,男女说着情话;百叶窗外街上,人声嘈杂。
程迦倚在洗手间门框边看他背影,他擦着手臂,背上线条紧绷,因为擦手动作,身子微微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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