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说不用，还要赶路。
回头看，程迦已经醒
，嗓子有点儿哑，问：“到吗？”
彭野说：“到。”
他把她扶起身，自己先跳下
程迦没吭声。
彭野轻声说：“睡
会儿。”
程迦闭上眼睛，微微皱眉，天气太热，浑身都黏腻。
前边，西北汉子赶着骆驼，哟
嗓子，敞开喉咙就唱起歌：“第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你妈妈，把饿（
），打那两锅盖；第二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你爸爸，把饿（），敲那两烟袋；第三次，到你家，你呀你不在，你家，老黄狗，把饿（）咬出来……”驼铃在沙漠风里响。
那曲子豪放欢快，辛辣俏皮，程迦听着，紧蹙眉心不自觉间舒展开。这时，似乎起阵阵风，凉凉，去燥热。那车摇摇晃晃摇摇晃晃，稻草堆软绵，加上跋涉太累，程迦不会儿就睡着。
彭野说：“媳妇，不听话乱跑。抓回去收拾收拾。”
“哦……”汉子笑起来，黑黑脸挤成朵花，问，“长得真白，是外面买来吧？”
“可不是。”彭野两三下爬上高高草垛，程迦缚着手，不好爬，他弯下腰，把她提起来往垛子上托，语气也稍稍吃力，“十头羊换，还不听话，老往外跑。”
程迦拿眼角冷冷地看着他诓人。
汉子赶骆驼往前走，乐呵道：“十头羊也值当。外边姑娘脾气是倔，但那身子又软又水灵，睡着舒服。”
程迦道：“或许同路。”
彭野抹把脸上汗，“可以搭骆驼。”
程迦说：“你赶紧把解开。”
彭野还是那句话：“不解。”
程迦道：“过会儿让人看见，以为你是绑架犯。”
彭野直没睡，他侧躺在她身边，拿蒲扇给她扇风。
等汉子把歌唱完，彭野问：“班戈村长这几日在村里吗？”
汉子说：“前几日去格尔木，不知道今天回没。你去找他啊？”
“嗯。”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到沙漠中小片绿洲，汉子说：“家就在前边，去不去坐坐？”
稻草车在沙丘上摇摇晃晃，彭野躺在上边，整个人也跟着晃悠，他瞥眼程迦，似笑非笑地道：“睡着是舒服啊。”
程迦脚踹他腿，他抬脚躲过去，笑容更大。
草垛上，杂草在飞。
骆驼上汉子又道：“抓回去把她关屋里，摁炕上多干几次，让她生个娃，有娃就不会乱跑。”
彭野扭头看程迦，见她板着脸，便没应汉子话。他把她身子翻过来，让她侧躺着，拉起帽子遮住阳光，声音很低，问：“不累吗？”
彭野斜她眼，“不用你操心。”
骆驼走近，它还拖着辆小木板车，车上堆着枯黄野草。
彭野招招手拦下骆驼主人，是个三四十岁汉子。问问，果然顺路。对方热情地邀请他们上后边木板车。
他看到被捆着腰肢程迦，稍稍好奇。
彭野把绳子扯，程迦个趔趄，撞到彭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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