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迦呼吸更困难,她突然晃,地板吱呀作响。
她猛地抬头,缝隙那边,彭野身体僵瞬,顷刻间,他扭头看过来,眸子湿润而黑暗,正撞上她眼睛。
如果是平常,看就看,程迦不会逃。她甚至会堂而皇之地面对他。
可现在,她在流鼻血。
程迦冲进房间,飞快锁上房门,她靠在墙上,仰着头捂着涌血鼻子,完全被震撼到。
程迦似乎能闻到水味道,还有荷尔蒙味道,从狭窄缝隙里涌出来扑在她脸上。
她目光笔直,盯着他身体,寸寸,从上往下滑:尤其是他背上几道长刀和子弹留下伤疤,男人疤。
他比她幻想还要性感,如果是在野生动物族群里,他定是雄性动物中首领。
程迦不经意地轻轻吸口气,要是现在手头有根烟就好。她又缓缓吸气,却猛然发觉自己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那边,他揉下头发,水花四溅,他微微侧过身,程迦抿紧嘴唇,盯着他精窄腰。
就在这时,她听见潺潺水声。
拐角处是冲凉地方……
程迦刚听到过隔壁房笑闹声,知道有个人不在房里。
外头风雪萧萧,程迦耳旁却静悄悄,只有流水声淅淅沥沥和她心跳。
怦,怦,怦。
后,进房间。
房间里没有床,是炕头。
程迦伸手摸,很暖和。她照镜子补妆,发现自己脸色发白,嘴唇发紫,估计是冻。可屋子里又很热,她脱外套,还是有种热得晕乎感觉。
冰雹打得窗棂闷声响,驿站是全木结构,看上去年岁不小。
程迦推开木窗,才开条缝,大片雪花就随风涌进来,粒冰雹砸在她脑门上咯嘣响。
彭野脚步声尾随而至,止于她房间外。
“开门。”隔着扇门,他嗓音极低,语气并不好。
秒,两秒,里头人不搭理,外头人忍够,突然掌拍在门上,“开门
突然——
她心跳更快,甚至头脑昏眩,她身体不由自主得晃下,有什温热黏稠液体滴到她手上。
她低头看,竟是鼻血。
操!
更多血涌出来,不可控制,迅速滴到地板上。
古老驿站,简陋房间,木裂门板,昏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像历经风吹纸灯笼。
程迦悄然走到门边,灯光溢出门板裂缝,洒在她脸上,她看清灯笼里烛火——
彭野在冲澡,丝不挂。
水从他头顶冲下来,黑发湿漉,古铜色身躯修长精实,流线型肌肉像石膏塑像。
他在冲凉水,没有起雾,水流清晰地在他肌肤上淌。
不到下午四点,外头黑漆漆。她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男人笑闹声。
有她在场,没她在场,他们似乎是两种状态。
风把窗子推上。
程迦出房间。这驿站虽然破旧,却有古代遗风,横梁上勾勒着祥云佛像和舞姬,看着像有很多年历史。
程迦想下楼看看,走到拐角处,发现走错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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