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知何时，听对面阁楼传来
截口琴声，只有两三个音符，就刹然断在
夜风里。
她没穿鞋，光脚溜到窗口窥看，他
阁楼黑黢黢；刚才音符仿佛是幻听。
她脸愁容，进去关上门。
很快水声淅沥。
孟昀冲洗着身体，窥着门上淡淡暗影，安心些。
隔着扇门，陈樾站在刚才位置，动没动。
门上毛玻璃像个纸灯笼，女孩身姿映在上头。他侧着脸，盯着月光下石榴树，手里紧握着团纸，面如火烧。
陈樾止两秒，确认她已经“让”完空间，低头走过来，并不看她，弓身从她面前钻出矮矮门洞。
夜里灯光昏黄，他侧脸静默，耳朵红得近乎透明。
“你站这儿！”孟昀突然开口。
陈樾停在门口石阶上。
孟昀眼角是湿，说：“你不许走，等
洗完出来你才准走。”她揪着浴巾，打个抖，“万过会儿又有东西爬进来怎
办？”
腿露在外面，胸口剧烈起伏。
陈樾只看她下，眼眸垂落地面，想要出去；孟昀不安地看四周：“还有没有啊？它爸爸妈妈，小孩孙子，不会家都在吧……”
陈樾沿着墙壁细细地看，拎起塑料袋，掀开毛巾架，犄角旮旯全翻找遍。
孟昀慌张地跟着他移动，他转身折返时经过她身边，觉得挤，侧身从她面前擦过。许是水蒸气高温，他脸颊微红。
“没有。”他细致检查遍，指着墙壁，“那儿有个洞，应该是从外面钻进来。明天弄点水泥补上。”
终于，水声停。
过会儿，孟昀拉开门。
陈樾跟被解穴似，立刻下台阶给她让路。
她句话不说，满脸通红地裹着浴巾回屋去。
孟昀回房，觉得热，裸着身子钻进薄被，却直睡不着。
“……”陈樾站在夜色里，哑口结舌，脸点点更红。
孟昀脸也是红，分不清是吓、水汽蒸还是怎，急道：“你听见没有呀？”
陈樾轻声：“听见。”
孟昀：“定不准走啊！”
陈樾：“不走。”
孟昀巴巴地问：“哪儿有水泥？”
陈樾说：“镇上有修路，要点就够。”
孟昀说：“好。”
“先出去。”陈樾稍稍指下孟昀背后，门外方向。
门框狭窄，孟昀站在框边挡他路。但她还在惊吓中，反应迟钝，没有后退，而是挨着门框侧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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