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大兄庾亮,庾怿兄弟等人想起来则只是遗憾。大兄其人私德无可挑剔,风格严峻卓然,抛开各自观念上分歧,单单作为个长兄而言,仍然值得他们兄弟尊重。
至于庾亮留下几个儿子,特别是庾彬,就连庾怿、庾条念及这个晚辈,都只能深作扼腕,叹于其人命途乖张可怜。
其实就算没有庾条叮嘱,庾怿刚才在席中也看出庾彬郁郁寡欢,明明只是而立盛年,却已经颇有衰老颓态,更让庾怿心生可怜,打算深谈开导。
他实权将领如李阳、周抚、邓遐等人也都各自派出足以代表自己使者随行,这些人也都需要妥善安排接待。
庾氏门户旧为江东朝廷执政人家,之后虽然屡经打击甚至分裂,声势已经远远不及旧年。但庾怿父子仍旧在势,庾怿本身坐镇分陕、其子庾曼之则权重陇右,三弟庾条更是主管行台钱粮大事,论及门户权势,在行台之下仍是名列前茅。
再加上行台为庾怿到来摆出颇为盛大迎接场面,所以庾怿入府未久,便有众多亲旧之众蜂拥而来,请求拜望。
但且不说洛中目下局势确微妙,就连梁王本家沈氏族人对于人情交际事宜都能免则免,庾怿本身也是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甚至并不第时间去见梁王,更不会出面接待这些访客。这些人此刻来访,除人情之外,大概更多还是想做什通声之议,这对庾怿而言,则更加没有必要。
因是庾怿入府之后便闭门谢客,只与亲族子弟小聚。
历经江东旧事,如今庾氏族裔已经凋零许多。眼下还居住在洛阳族人们,也只剩下庾亮、庾怿、庾条这三支,抛开仍执事务几人之外,后辈中值得说便是庾彬兄弟。
作为庾氏目下大家长,庾怿归洛,族人们自然也要齐聚此中。不过庾条台事繁忙,还需要筹措各方钱粮以备之后功勋大赏,因此归府之后也只是匆匆用餐,并与二兄小论片刻之后便又离府返回行台。
不过在离开之前,庾条还是不乏郑重叮嘱庾怿道:“如今家事切尚好,二兄你能及时入洛表意,则就更好。但终究还是有些担心道安,此前也不乏言劝,但二兄也知在后辈之内乏于威仪,收效实在有限。既然二兄归来,还是要良言劝慰,让这晚辈不要心事太重。”
庾怿闻言后便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他们家兄弟五人,彼此之间也是言难尽。长兄庾亮在世时自有父执般威严,但那时候其实兄弟之间已经颇不和睦,庾亮不乐庾怿与沈充来往太过密切,对于庾条甚至干脆就是厌恶。
至于庾冰、庾翼二者犯险作乱,逼杀皇太后,险些将刚刚恢复些许元气庾氏家再推入万劫不复深渊之中。庾怿对此,至今思来仍存余恨,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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