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舟船靠岸,祖道重行也被引至祖青面前。跟分别时相比,祖道重显得消瘦许多,但精神却还好,同行之众则少许多熟悉面孔,祖青难免黯然,心知已是永别。
祖道重不能理解堂弟那种感伤,满脸都是到达个新环境好奇,孟津码头繁华与种种迥异于河北风物令他目不暇接,在登车踏上返回洛阳驰道时,他更忍不住拉住祖青抱怨道:“河南大有喜乐,阿叔何必北行?阿弟你又为何不早携过河?”
听到堂兄那不谙世事抱怨,祖青心内先是酸,但很快又平静下来,顺着堂兄意趣,向他指点讲解诸多河北不见之风物。
家人入洛安顿之后,到第三天,行台便有使者来到邸舍,通知祖青准备参加献玺礼仪。祖青得讯之后,
久。时下各地秋收都已完成,谷米入仓开始起运,未来个多月时间内,粮价有望下行至百二三十钱之间。
至于祖青真正看重,还是这份收入稳定与省心,过去几个月,他完全没有过问此事,便已经有此收获。即便不论之后诸种,单单眼下这桩进项,供养家人之外,还能盈余近半。
他堂兄幼患痴愚,很明显不能经营家业,但有这桩进项,余生衣食都可无忧。如此来,祖青也可放心北行,去寻回他那可怜娘子。
是,祖青并无就此安居洛阳打算,他只是想献玺事、洗去家门旧辱再将堂兄安顿好之后便即刻北行,履行与自家娘子旧誓。他家娘子不同于堂兄祖道重,乃是羯国巨贼张豺女儿,祖青没有机会也不敢将此事托付于王师,同时也希望自逐于外避免家事受此牵连。
这日,是堂兄祖道重渡河南来日子,祖青也被特许前来孟津迎接。途中特意转去位于孟津别业稍作查看,发现这片占地广阔园墅早被分割成片片大小不等区域,改造成座客邸,且早已经住满各边远客。
得知园墅主人至此,鼎仓派驻于此吏目亲自出迎,并将过往经营籍簿呈交祖青供其查阅。这账簿书写简单直白,收支如何也清晰明,祖青哪怕没有经营经验,稍作核算也都清清楚楚。
吏目还告知祖青,如果对此有怀疑可以告请鼎仓重新审定,或者自己请人查账,务求账目清白。因为鼎仓是要收取定托管费用,只有主家点头同意,这部分资财才会划入鼎仓。
鼎仓托管收取费用在四到五成之间,换言之如果祖青想要自己收回经营,过去几个月营收可能在三十多万钱之间,当然也可能更少。因为旦自营,不独需要自己招徕住客,应饮食、人事消耗也需要自理,诸多消耗核算下来,成本是要远远高于鼎仓代营。
毕竟鼎仓是背靠整个行台资源,而且拥有长达二十多年经营经验,哪里是寻常人家生手乍入能比。
祖青所看重就是这种省心稳定,自不会在这方面锱铢必较,今次行也是求个心安,事务安排如旧。离开别业之后,便直往码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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